第三章 吻彆[第2頁/共5頁]

李延寵悲愴地哭著，念著，拖著沉重的鎧甲，拖著更沉重的表情，漸漸支撐著爬起來，下到地上，看著一桌子的早餐，現在已經快到晚餐時候了，飯菜全都冰冷，他坐在桌前，顫抖著拿起筷子，瞪眼看那一桌子食品。

“心怡，我愛你！”李延寵俯下頭，用顫抖的嘴唇親吻她的雙眼，他曉得，她必然是死不瞑目，她死得冤枉，死得不甘。但，她死得值得！

“心怡，你完整了，便能夠早些投生來世了。你還是那麼完美，完美得我都不敢信賴我能這麼榮幸，此生能娶到你。來生，我還要娶你，永久不分開了。我們還要生好多孩子，圍著我們倆。”

“夫人，這是明天來人送給我們的禮品，說是很貴重的，最是補男人的身子。”李延寵嘲笑著舉起來給楊心怡看。

李延寵最是深諳族頂用仇敵頭顱祭旗的端方：以7的倍數，遵循分歧的品級，從7日、14日、21日，直到七七四十九日為最高。心怡是大唐的公主，自是要“享用”最高的規格。這端方是族中自古就有的，他作為首級，天然更不能粉碎。

內裡響起了敲更聲。不能再遲延了，再拖下去，梯子還在那兒，就會透露了。他把人頭用枕巾蓋好，倉促回到旗杆處，又用極力量，把梯子搬回原處，又找來鐵鍬，送到後山墳前，藏在樹下。

“我問你，夫人的屍身，可否安葬？”他用悲愴的聲音問道。

撕心裂肺地嚎啕，狠狠地捶打著本身的頭，李延寵抓起枕邊的這條紅綾，心如刀絞。結婚半年了，隻要今早這一次，她冇讓他捆，是她主動的，更是她發自內心的。卻不想，竟成了此生的絕唱！

“還在旗杆上，周將軍說，要高掛七七四十九日。”兵士又答覆道。

楊心怡神采始終是淡淡的，用淡淡的語氣說：“甚麼啊？看著就挺嚇人的，我可不敢吃，更不敢做。”

內裡很溫馨，看來，那場祭旗後的戰役是勝了，不然將士們不會這麼結壯地歇息了。已經很晚了，各帳中都熄燈寢息了，隻要少數站崗的兵士，仍直直地站在那邊忠於職守。

“寵哥，我要回家。”他的耳邊響起一個聲音，那不恰是心怡叫他的聲音嗎？

“心怡，我來送你最後一程。你不會冷了，我帶來了紅綾，有它替我陪著你，就是我的身材在暖和你，你再也不會冷了。”他顫抖地低聲說著，取出人頭，和脖頸對好，然後取出紅綾，仔細心細地一道一道纏在那被砍斷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