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晨起[第1頁/共3頁]

蘭溪看著麵前的人，卻又是愣神。逆光的臉兒雖猶顯稚嫩，但跟著年事漸長，已然長開，顯出幾清楚媚靚麗，微微噘著的紅唇調皮中帶著倔強，黑葡萄似的眸子子光彩熠熠，好像星子，再過得幾年，定然出落得標緻。

“不了！先去給祖母存候，如果時候還早，就去母親院子裡用便是！”

那翡翠餃子便是用新奇的菠菜碾出汁來，跟雞蛋調好後和在麵裡，揉得勁道後，擀成薄得透明的麪皮兒，再包上十錦菜蔬的餡兒，上屜蒸到過心便起鍋，那透明的麪皮兒趁著內裡的菜蔬餡兒，鮮脆欲滴，可不就是翡翠麼？就連那看似簡樸的薏仁小米粥也都是精選細熬，極費工夫，蘭溪常日裡，可非常愛吃的。本日，卻出乎流煙的料想，悄悄搖了點頭。

流煙本就是歡脫的性子，那沉悶的情感不過一會兒便冇了，服侍著蘭溪洗漱好，又用香膏抹了臉，已經又歡樂起來。

“流煙——”

流煙非常傲嬌地哼了一聲，嘴上慣常的不饒人，卻也冇有蠻纏，反是回過身，將找出來的一疊衣裳抱了過來。

“今個兒秋婆子做了翡翠餃子和薏仁小米粥，女人這會兒可要用？”

但是即使流煙有再好的技術，現在卻也在蘭溪身上使不上。還未及笄的女人家梳的不過是最簡樸不過的雙丫髻或是雙平髻，對流煙來講更是小菜一碟。

素淨？是暗氣吧？流煙撇撇嘴，實在那珠花卻也是很精美的，都城寶銀樓的教員傅打的，款式和做工那都是一等一的，如何能夠不好？隻是她家女人但是最愛標緻的，小女人家家最是該打扮的時候，卻每天素淨得很，可也是冇體例。

睡眼惺忪中，隻見熹微的天光裡，那藕荷色的軟煙羅帳子影影倬倬，有著靑布裙衫的少女背對著床榻，正在窗前桌案上伏頭擦拭，行動諳練而輕巧，幾近無聲。

“可惜了！女人那麼多的金飾，現在卻也隻能鎖在匣子裡。上回太太給的那對紅寶對蝶寶釧最襯女人的，還豐年前舅太太捎來的那對黃玉攢心梅花的，女人還一回都冇戴過呢！”

青陽蘭氏夙來標榜仁孝，固然孫輩已經出了孝，但因著長輩尚處在孝期中，他們這些長輩們便也自發地以孝期禮節標準本身，衣食起居都是素淨從簡。

流煙在五歲時，便被派了差事，在蘭溪身邊服侍，她較蘭溪長了兩歲，現在，卻也有六年的風景了。

“女人，枕月姐姐昨個兒值夜，這會兒回房去歇了！你有甚麼事叮嚀奴婢便是！奴婢固然比不得枕月姐姐無能，卻也不會吃白飯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