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盪悠悠芳魂歸天（中）[第1頁/共9頁]

“老是求得太多折了福分。”賈元春幽幽得道，眼角凝了一滴淚，“……孩子冇了……”那滴淚滾了下來，她卻渾然不覺，“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到了許開窗的日子一看，內裡的石榴樹上方纔綻了一朵花……那花本冇有甚麼味道，那紅色落在我眼裡卻出現陣陣血腥氣來……“

“我如何？是，現在我是要喊她一聲嫂子，今後呢？”七王爺咬著牙笑，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卻帶了非常的迤邐，“如果天下都是我的了，月兒又會是誰的，嗯？”

三王爺沉默了一瞬，“你此次出征大獲全勝，回席做哥哥的敬你一杯。”

本來那男的竟然是七王爺！她頓時停下腳步，論起來她不過是三王爺府上的世子庶妃，能來這暢音閣聽戲都是造化，那裡好往現在炙手可熱的七王爺麵前去呢――這同七王爺說話的女子可當真大膽，提及話來竟然“你你我我”的，都不消尊稱，會是誰呢？這聲音聽起來真的好熟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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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唱戲詞的那女子卻冷冰冰道：“七王爺，你要聽曲我也唱了，可否請你讓開路來。”

她忙不迭得點頭――那帕子還溫馨得在三王爺掌上攤開著，他冇說要還，她也不敢要。她扶著柱子，硬拖著癱軟的雙腿，頭也不回地走……

那大宮女忙問，“太妃，您可受傷了？”又親身去清算地上的玉石蘭花。

七王爺的確笑得建議顛來，“我的好三哥，你敬的酒我可不敢喝……要喝就喝月兒親手斟的……”

月太妃重重得透了一口氣，她安靜下來，語出驚人，“當今太後郎氏並不是天子的生母。”

月側妃來得很倉猝，冇有帶侍女，一頭烏髮隻鬆鬆挽了挽從左耳邊偏垂下來，右耳上的紅玉耳釘在月光下明滅著惑人的光，映得她的麵龐更加現豔。

她聽不懂，也不敢問。

玉華宮的大宮女帶著她繞過八扇金漆點翠玻璃圍屏，轉入東暖閣，軟榻側牆上也掛了一幅唐寅的畫，倒是墨韻潔白的《雨竹圖》。她看了一眼那畫，隻感覺彷彿在那裡見過，猛聽得閣房“嘩啦”一聲，接著就是甚麼玉器碎裂的聲音。

月太妃卻冇有答覆，看了她一眼，持續道：“誰都冇有想到阿誰孩子會成為天子。”

“我？我不過是個替人……”月太妃彷彿能看破她的心機，“嗬嗬，假貨你曉得嗎？那人是人間獨一無二的珍寶，碎了就再也冇有了……我卻隻不過是個假貨！假貨！摔碎了打爛了還能再從爐火裡燒製出一打來的――假貨！”她俄然瘋了似地推向那本已傾斜了的朱漆描金三腳架，架子倒在本就碎了的玉盆蘭花上，“哄”得一聲巨響後是一陣細碎的碰撞聲，叮叮咚咚響成一片，似是調弄流箏，竟然自成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