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立秋（2）[第2頁/共2頁]

李磊曾說：“你肥大的身材裡藏著的是核兵器。”她笑了，這是她聽過的最好的評價。

他留下的筆墨極少，隻要一首小詩：烏黑的牆壁上/眼睛會說話/陽光爬上膝蓋/寫下將來

韓馨月獲得了一隻敬愛的不倒翁，高菲教員鼓勵她做一個永不被困難打敗的不倒翁，她愛不釋手。懶惰時，她就推倒不倒翁，又看它緩緩立起。冇有甚麼能打倒她韓馨月。

吉米滿眼密意地看著她，改用唇語，韓馨月聽懂了，卻垂下視線，假裝不懂。

吉米俄然拉著她的手，疾走起來。她掙紮著，卻被他帶出了幾百米遠才華喘籲籲地停下。

叫它不要想爸爸。

終究還是走到了畢業這一天。

那些被蠟燭燒破、被小刀挖了幾個破洞的課桌裡，還躺著教員冇來得及收走的小抄；課桌上那條或明或暗的三八線，被誰擦去又被誰重新劃上？那扇被足球撞碎的破窗戶外，仍然有黃鸝鳥兒在委宛歌頌；那條剪了無數破洞的牛仔褲，和翩躚的棉布長裙一起輕舞飛揚……

疇昔的一年，韓馨月們在高考倒計時牌和堆積如山的試卷裡，度過了沉悶無趣乏善可陳的365天，那生不如死的一年，殘暴地決定了他們的運氣和存亡。

韓馨月僵在車水馬龍中，冇有回身。她呆了好久，再回身時，說話的人已不知去處。

街上散落著一本未燃儘的英語書，一半是冊頁一半是灰燼，一如他們殘暴的芳華與得逞的胡想。俄然看到李磊和韓馨月那一頁，韓馨月的心一顫，忍不住蹲下，悄悄拾起。她凝睇著那張薄薄的紙，呆呆地看了好久，好久。一陣風吹來，將那張紙吹走，它飛過都會的街道，飛太高架橋，飛太高樓大廈，飛過韓馨月的黌舍，飄得很遠，很遠……

“甚麼？我聽不見！”

他們率性地唱著，跳著，笑著，哭著……

記念冊的第一頁，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寫著李磊的名字。他像一杯淡淡的白開水，永久不會惹人諦視，卻總能不經意讓人打動。李磊是最後一個給韓馨月寫留言的，她將他的贈言埋冇在厚厚的封皮裡，唯恐被人窺見。

她讀不懂，卻始終以為內裡藏著甚麼奧妙，這個奧妙，她將收藏平生。

門口有個雪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