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小滿（3）[第1頁/共4頁]

“我是你娘，冇有我你早餓死了，冇有我你上不了學、來不了北京，你長這麼大，要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將你拉扯大，你能活蹦亂跳活到現在？你哪一頓飯、哪一件衣服不是我撿渣滓、當保母、做苦工賺來的？你還不好好讀書，淨搞這些幺蛾子！”

韓馨月一看，見是一張便宜的明信片，兩顆心型連在一起，翻開，兩顆內心夾著一隻千紙鶴，紙鶴上寫著一行字：遇見你，似一場昌大的花開。

次日淩晨，韓馨月走到課堂門口，發明門上的王八換成了“韓馨月愛吉米”六個大字，黑板上也畫著她和吉米兩小我的畫像，中間還用一把丘位元的劍串了起來。她一進門，課堂裡便響起熱烈的口哨和喝采聲，她緩慢地瞟了一眼李磊，他正埋頭看書。她又看吉米，吉米若無其事地嚼著口香糖。韓馨月冷靜地拿黑板擦將兩幅畫像擦去，真是，也不畫得標緻一點，的確美化我的光輝形象。正籌辦擦門上的幾個紅字時，陳國兵教員從天而降。

她當然不敢請母親來黌舍。第二天被陳教員罰站了一上午。當天，陳教員親身給母親打了電話。

“我冇有。”她咬著牙說。

母親坐下，一支接一支地抽菸。抽完第五支菸後，母親劃著一根洋火，將韓馨月和筆友的信撲滅，韓馨月眼睜睜地看著她和筆友的一封信化為灰燼，母親又開端燒第二封，第三封……

“你如何能這麼說？”母親氣急廢弛地抓起一把笤帚使出渾身的勁兒向她身上夯去，韓馨月邊遮擋邊歇斯底裡地說：

“她是女同窗，魯西！你熟諳的！”韓馨月哭笑不得。

當天，韓馨月拖著青紫的雙腿，對峙去上學，臨解纜前，對母親一字一頓地說：“我冇有早戀。”

韓馨月拾起明信片一看，第一張是魯西的，她寫道：我最好的朋友，我們都是相互最好的禮品，願友情天長地久。

“你如何能夠隨便偷看我的信？”她詰責道。

她低頭不語。甚麼乾係？我真但願能有除同窗乾係以外的乾係。

“同你相好的到底是誰？叫李甚麼來著，另有甚麼吉利？不對，吉姆？吉利？甚麼亂七八糟的名字！”

“韓馨月！昂首，看著我！”母親吼道。

今後，不管哀痛或是高興，再也無人聆聽。

韓馨月賴在他辦公室討情，她說這是同窗們的惡作劇，底子冇有這回事，他卻無動於衷。她還給他倒茶，畢恭畢敬地遞到他手上，他看都不看一眼；她哭得梨花帶雨，他有些心軟了，卻對峙要請家長。她說我母親一天要倒幾個班，冇空來，他說那請你父親來。韓馨月說：“我父親他已經……”她突然想起幾天前撒的父親抱病的謊話，說，“我還是請我母親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