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玉碎宮傾（一）[第1頁/共4頁]

臣暄與鸞夙聽聞此言，皆是生出一陣愧意。但是這愧意尚未說出口，便瞧見現在的皇後孃娘程初婷攜了一人近前。她身後冇有宮人跟著，親身掌燈走在前頭，端得是夷易近人，看不出半分皇後架子。

臣暄現在正目光閃動地看著墜娘拜彆的方向，聽聞鸞夙此言，才緩緩收回目光，安撫她道：“無妨，她約莫是要遠行了。”

回味這最後的相聚，回味這綿長的舊事。

“約莫……會去常伴青燈古佛。”臣暄笑了笑，持續安慰她道：“以容墜的才氣，在哪兒都能活得很好，你不要擔憂，這對她也算是擺脫。”

朗星目睹留不住人，冇有多作勉強，隻發起在序央宮的禦花圃設下晚宴，為兩人送行。鸞夙傳聞了墜孃的遭受，故意見她一麵，臣暄也想起了序央宮還存放著鸞夙的畫像，便也冇有回絕這一發起。兩人大模大樣地再次進入序央宮飲宴。

“墜姨！”鸞夙趕緊從桌案前起家迎了上去，立時聞到一股濃厚的檀香味。她非常動容地握住墜孃的雙手，那雙手因為耐久禮佛敲打木魚，指腹之間已生出厚厚的老繭。

鸞夙見狀，不由有些擔憂：“臣暄……”她低低開口喚他，手還拉了拉他的衣袖。

如何說墜娘也是臣暄的殺父仇敵，本身自作主張讓朗星把她叫來，臣暄不悅也是該當的。鸞夙低眉想了一瞬，才低低道：“現在到了這一步，許是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了，你還想著疇前那些恩仇做甚麼？”

“我這便差人取來給你。”朗星亟亟再道。

“你們兩人終究在一起了，真好。”朗星屏退奉侍的宮人們，苦笑著嗟歎：“我現在算是曉得兄長為何不做這天子了。當真不是個好位置。”

朗星想了想，由墜娘去取畫的確安妥，便將放畫的位置相告。待墜娘走遠，他才又笑著歎了口氣：“偶然我恨不得燒了那聖書房。”

為免徒惹是非遭人思疑，朗星與程初婷都冇有親身相送臣、鸞二人出宮，而是由墜娘代庖。三人坐在輦轎中出了宮門，一起皆是沉默不語，各自沉浸在再見無期的傷感當中。

聽聞此言，臣暄將目光緩緩移至墜娘麵上，似笑非笑地開了口，話倒是對著鸞夙說道：“誰說我還想著疇前的恩仇？我能捨掉這皇位，還是聽了容太妃的勸。”

鸞夙曉得他是個急性子，如果今晚不將那畫取來，恐怕會惦記得夜不能寐。她無法地點了點頭，正待開口，卻忽聽墜娘幽幽道：“還是我去吧。宮人們眼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