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夫離[第1頁/共3頁]

那是他來到稷放學宮的第三天，這裡分歧戰亂的邊關，吃得飽穿得暖，不消擔憂某個夜晚睡下就再也冇有明天，統統都讓他有種很放心的感受。

“哈哈，好，那就要好好聽夫子們的話，不能再逃課了。”夫離的笑聲飄得很遠很遠，摩挲餘燼的手掌更加暖和。

夫離白髮蒼蒼，眼瞳裡倒映星海，好久，兩行星光般的清淚無聲劃過臉頰。

“固然是一把拿不起劍的老骨頭了，但還是想再看它幾年。”

而這一年，餘燼二十歲，他趴伏在冰冷的山岩上，身穿稷放學宮的門生青袍。

身穿青袍白袍的門生們出入，像極了運轉的群星。

聽這句話的時候餘燼還隻要十三歲，那一年他被夫離從大周的邊關帶回山中諸侯國，進入稷放學宮。

“你這娃娃才十三歲，聽得甚麼書？”

作為夏朝末代史官，大周建國後初代學宮祭酒，那曾是他平生都在看望的東西。

夜風吼怒，稷下曾經矗立如山的青玄色城牆在烈火中收回不甘的嘶吼，裂出無數道精密的紋路，一塊塊的坍落在地，收回沉悶的聲響。

徒弟夫離靜坐於北山之巔，抬頭望著漫天星空。

這話說完，饒是大周天子也得謹慎禮待的學宮祭酒，天下公認的學問最賅博之人，夫離也是麵露錯愕，神采間擠出一絲哭笑不得。

阿誰下午的落日一如他曾見過的烈焰，飛濺出漫天的流雲和朝霞。

星鬥如何運轉，星空如何預知，星相中是否預示著承平或戰亂。

那是炸裂的烽火觸碰到大風的聲音，滿盈著濃濃的憂愁。

夫離低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噙笑，“情願一輩子都呆在這裡？”

風聲在耳邊環繞，跪伏在北山之頂的餘燼俄然想到徒弟夫離說過的話。

二十年代以來的統統哀痛彷彿正一同湧上心頭，他終究放聲痛哭起來。

《南子傳》，一本領關男女情愛的小說，癡男怨女糾葛無數，在販子間傳播頗廣。

他抽出左手放在餘燼的頭頂，緩緩摩挲：“那就好，那就一輩子都呆在這裡。”

餘燼冇有轉頭，但他曉得，有無數道高大魁偉的黑影正出冇於廢墟中。

來高傲周王都的軍人們手握刀劍，將常日裡熟諳的麵孔一一斬殺。

它的名字是――

“甚麼東西？”

離北山不遠的稷下城裡傳來震耳欲聾的吼聲。

“天底下到底是有永久的東西。”

“喜好。”

長野。

夫離暖和的左手牽著他站在北山之頂，遠眺陽光中的稷放學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