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式微式微，胡不歸[第2頁/共20頁]

淩晨，小六和十七跟著鏢車隊，出了淨水鎮，向著南邊行去。

顓頊說：“隨我來吧。”

侍衛們嘩啦一下全湧了過來，顓頊驚奇地看著相柳，打趣道：“相柳，你就這麼想殺我？竟然敢追到五神山來？”

好一會兒後，十七才聲音嘶啞地說：“我不會分開你。”

璟握著小六的手，拖著小六走進了書房，對靜夜叮嚀：“籌辦衣物，我要帶小六分開淨水鎮。”

十七輕聲地笑，他的笑聲就如他的人，和順、平和、純粹。

小六忍不住嘴角也翹了起來，“你說凡事說白了不過都是買賣，看到你這模樣，我如何感覺我這筆買賣虧了？”

“在那裡？”

十七問：“你有多不想見俊帝？”

小六嘻嘻一笑，“就我這點本領無能甚麼呢？一場曲解罷了。”

十七答覆得很乾脆，“葉十七。”

十七拿了帕子為他擦頭髮，小六問：“我們算是順利逃離了吧？”

小六說：“乾脆我們永久都不要出去了，就在這內裡待著吧。”

小六大笑道：“放心，我一貫貪恐怕死，必然等著你來索債。”

小六走進前堂，冇有病人，桑甜兒正在拿著藥材背誦藥性。

小六怔怔地看著顓頊，顓頊負手而立，眉眼間有俯瞰百姓、不容置喙的威儀。小六竟然感覺無窮欣喜，他如許很好，會夷易近人、暖和談笑，也會翻臉無情、鐵血刻毒，隻要如許，他才氣在阿誰位置好好地活著。

醫師對小六說：“儘量不要用腿，多靜養，慢則兩三月，快則一月就能長好。”

走出地牢時，白日彼蒼，陽光普照，小六眼睛刺痛，從速閉上了眼睛。

醫師先抹了藥膏，再用歸墟水眼中的水蒔植出的接骨木把小六的腿包裹住，小六感覺兩條小腿如同浸潤在涼絲絲的水中，幾近感受不到疼痛。

十七說：“那一日，我穿好衣服，推開屋門，走到了太陽下，看著久違的藍天白雲。在彆人眼裡隻是不值一提的行動，可於我而言，倒是一次鳳凰浴火、涅槃重生。小六，當時我就決定了，我永不會分開你。”

小六遊移了一下，冷靜地點了下頭。

和客歲一樣，天井內開著各種鮮花，有茉莉、素馨、建蘭、麝香藤、朱槿、玉桂、紅蕉、闍婆、薝蔔……廊下掛著各種色彩的冰晶風鈴，輕風吹過，芳香滿庭，清冷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