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喪子的天子[第1頁/共4頁]

金日磾是匈奴休屠王之子。元狩二年秋，渾邪王與休屠王謀降漢，天子擔憂他們以詐降為名行襲邊之實，令驃騎將軍霍去病領兵前去驅逐。事光臨頭，休屠王又悔怨了，渾邪王心一橫，殺了休屠王，兼併了他的部眾，投降漢朝，受封萬戶侯，而金日磾與母親、弟弟則成了俘虜，與父親的祭天金人一樣，成為了大漢天子的戰利品。

——平時，即便是休沐，同為侍中的霍光也不會夜宿宮外，但是，這一次，因為天子已經下詔赦免太子，加上他的嫡長女小產，霍光特地與他說了，本日在家中過夜。

金日磾此時非常嚴峻，內心不住用匈奴話謾罵霍光！

——冇有人曉得答案……更冇有人敢解釋……

哐的一聲，金日磾不由輕顫，隨即本能地昂首，卻見天子單手扶著門扉，雙目微翕，神采慘白，竟是不見一絲赤色，不由大駭。

——說白了，他畢竟是本國人，即使投了帝王的眼，得了天子的信賴，有些事情，他始終是不能做的。

——太子既卒，一旦天子有所不諱……誰將繼位？

“不是的！”金日磾倉猝否定，“主上已經赦免太子！不是主上的錯！”

“主上！”

中郎將分開後，金日磾稍稍放心，卻還是懸著心，一邊存眷帝寢表裡的動靜，一邊時不時地看向時漏，但是，直到夜漏全儘，宮人入殿燃燒燭火，他還是冇有比及霍光。

“金小子……”天子輕聲呼喊近臣，鉤弋夫人趕緊退開，讓金日磾靠近天子的寢床。

他不信賴！

從最後的焦心到厥後的猜疑，金日磾實在不明白，會有甚麼事情能在這個時候禁止霍光趕來建章……

“傳令禁中、宮中各門，立即緊閉，不管何人，有無符籍，一概不準收支！”金日磾決然言道，見對方另有猶疑，當即道：“主上見怪，我便全領，你等說我矯製亦可！”

天子突如其來的昏倒讓統統人亂成一團，幸虧金日磾慌亂已過，當即平靜地批示世人做事，而因為天子年老，之前在甘泉又大病了一場，太醫都在鄰近的館舍服侍，天然也來得敏捷。

看了守在床邊的鉤弋夫人一眼，金日磾悄悄退到門口，對一其中常侍低聲叮嚀了一番，阿誰中常侍當即點頭，無聲地分開。

殿前，月光、燈光相映，天子緩緩地抬起雙手，眼神茫然地望著本身的手心：“……是朕……是朕害死據兒的……”

中郎將一愣，隨即明白地點頭。

“日磾……”天子的身子微微輕晃，“……朕冇有兒子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