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血色[第1頁/共3頁]

“甚麼話這麼難說？”上官太後對劉詢的行動更加猜疑。

“陛下！”喧鬨的驚呼聲驀地響起，伴著一些宮人壓抑不住的驚駭尖叫。

“霍家與群臣聯婚甚多……說是黨親連體……一點都不為過。”劉詢看著幾案上堆積的簡冊，微微苦笑，漸漸言道，“謀反乃大逆，廷尉是不敢從寬的……”

上官太後的意義很明白，劉詢一時無言以對，垂下目光，一徑沉默。

劉詢驀地抬眼，看到她輕笑的神采，但是，那雙腐敗如水的黑眸中卻儘是落寞，因而，那抹和順的笑容便透出了一股莫名的哀痛。

上官太後一怔，好一會兒才從放回的簡冊上收回擊，淡淡隧道：“安撫忠正勳臣，縣官該當如此。”

“大司頓時將軍已薨！”劉詢以一種龐大的沉穩語氣緩緩宣佈，“疇昔的統統都已經結束了！”

劉詢不是冇有看到皇太後眼中龐大而絕望的神采，但是，他還是冇有竄改情意：“陛下，疇昔的統統隻屬於疇昔！”

“召太醫！”劉詢終究吼出聲音，“你們是不是連該做甚麼都不曉得了！”

劉詢剛要開口解釋，俄然看到幄帳旁的長禦，立時將到嘴邊的話嚥了歸去。

這是《尚書・康誥》中的一句，意義是“該用刑的就用刑，該殺的就殺掉，不要照你的意義來行事。”

（一年了……願逝者安眠，生者固執。多難興邦，天佑中華。）

皇太後似笑非笑的神采語氣讓劉詢一時無言以對――如果謀反者都能獲得赦免，那麼，天子還談何嚴肅，大漢律令另有存在的需求嗎？

――她寧肯從未出世！

“這是朕能看的嗎？”上官太後抬眼看向劉詢，冇有不悅，隻是純粹的迷惑不解。

一見是天子，統統人趕緊退開，劉詢一眼便看到被兩名長禦抱著的皇太後與石階上觸目驚心的點點殷紅，一口氣堵在胸口，令他幾近堵塞。

“這是廷尉寺對謀反案的擬刑名冊。”劉詢輕聲答覆。

上官太後看了天子一眼，漸漸地攤開的那捲名冊收起，輕聲道：“母親去了，上官家與霍家便冇有乾係了……外祖父去了……”她揚了揚捲起的簡冊，將之與彆的簡冊放到一起，笑得苦澀：“這內裡即使有與我血脈相連的人，也不是親人了……”

上官太後聞言訝然，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用其義刑義殺，勿庸以次汝封。”

上官太後讓長禦退後，表示劉詢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你口中的那些……疇昔倒是我的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