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記憶之母親[第1頁/共3頁]

臨華殿在淋池邊，翻開綺疏青瑣的流派窗牖，便可見池中茭荷林立，固然無彆的景色，但是，隆冬伏暑，那千丈碧色、幾點硃紅的風景最是沁心。

隨行的侍禦立即搬來木階，倚華推開車輿後戶，俯身恭請皇太後下車，自有侍禦低頭上前，伸手攙扶上官太後步下木階。

穿太長街直道，皇太後車駕由長樂西闕進入長樂宮。上官太後居於長信宮，馬車沿中宮內直道緩緩行駛，剛看到長信宮前的三出闕，坐在前輿的禦者就聽身後有人輕擊木隔，趕緊扣問：“陛下有何詔令？”

上官太後冷哼一聲：“你是擔憂縣官有此意！”

如果新入宮的人，她也不管帳較，但是，郭謁是武帝時就司職重擔的宦者，不該如此無禮。

上官太後提筆的手一頓，思忖半晌才道：“取皇太後之璽。”

上官太後掃了一眼，便叮嚀郭謁：“送禦史大夫寺，親交邴吉。”

“……我想也是……”

郭謁被說破心機，一時啞口無言，隻能叩首請罪，卻聽倚華漸漸言道：“婢子擔憂縣官無此意，卻會以此事清理宮中人事。”

“是的。”倚華直起腰，長跪在她麵前，神采慎重，“當日，思後隻求能保住今上的性命，哪怕隱姓瞞名、平生卑賤，但是……令堂不承諾。”

“卿有急務？”上官太後留步站定，眉頭也皺了起來。她自幼入宮，耳濡目染，身材力行，天然是極正視端方的。

上官太後深吸了一口氣，冷靜轉開臉：“我明白了。”

“諾。”郭謁立即回聲而去。

半晌以後，確認封泥璽封完整，倚華纔將信簡重新呈給上官太後。

倚華拜伏於皇太後的身前，耳邊卻彷彿聽到另一句類似的話語。

倚華稍顯訝色，卻冇有多說，中間的郭謁立即退到殿外，召尚符璽謁者取璽。

“臣決非此意！”郭謁大驚失容，趕緊辯白，“臣隻恐治獄官吏有此意！”

上官太後命令後並冇有傳輿，而是還是與倚華漸漸步行而來。兩人光臨華殿時，郭謁天然是早已將統統籌辦安妥。書案上端方地放著一塊天子與皇太後公用的尺一板，中間是蒼毫筆，筆前的漆砂硯裡盛著研好的墨。

霍光的嫡女，上官桀獨子的正妻……即便她是皇後的親信，也很難讓那位少婦多加垂顧，當然，那位少婦也絕對不會失禮。

見上官太後落筆便書禦史大夫，倚華不由訝異萬分，卻不敢打攪謄寫中的皇太後——竟不是寫予今上的嗎？——等看到上官太後所寫的內容，倚華差點驚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