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苜蓿[第2頁/共4頁]

熏爐取走，殿內的氣味頓時變得清爽，鉤弋夫人忍不住暗歎一聲，卻驀地聽到天子似笑非笑的寵溺聲音：“愛姬不喜熏香？”

深吸了一口氣，鉤弋夫人挺直腰身，冷冷地瞥了三人一眼，回身從迴廊複道分開天子寢殿。

“陛下長樂未央。”奉詔而來的鉤弋夫人在帷幔處依禮參拜，正在用藥的天子抬手錶示愛妾近前。

走出殿門，鉤弋夫人隻感覺兩腿虛軟，幾欲跪倒，卻驀地迎上數道切磋意味甚重的視野，她當即抬眼，卻見殿外玄階下，霍光、金日磾與新上任的尚書令張安世並肩而立，皆是一臉驚詫地望著本身，半晌以後，金日磾起首回神，趕緊停下諦視天子愛妾的無禮行動，側身躲避。霍光與張安世這才反應過來，也跟著側身躲避。

——苜蓿園……

畢竟是多年的同僚，又都是幼年即得天子寵任，霍光與張安世倒是真有幾分惺惺相惜，見張安世在這兒進退兩難，霍光也不好袖手旁觀，但是，沉吟半晌，他也隻能苦笑：“主上麵前，子孺除了實話實說，還能如何說？”

注1：甘泉有仙草園，苜蓿園純屬誣捏，不過，估計甘泉應當是有種有苜蓿的處所的。

霍光保持著冷酷沉寂的神采，以不異的低語答覆：“三人成虎，有些事情隻能讓今上本身發明。”

“去那邊做甚麼呢？”天子的語氣平平，卻清楚透出一抹冷冽的殺意，令殿內世民氣中一顫，鉤弋夫人也不例外，乃至更覺驚駭——那份殺意恰是衝她而來的。

“……諾……”這麼半晌時候，鉤弋夫人便感到本身貼衣的中衣內衣已被汗水濕透。現在，天子斥退的聲音，於她不異於天籟。

異化起來的香氛聞著有些古怪，鉤弋夫人步入天子寢殿時就不由皺眉，卻在走進內寢的同時，嫣然淺笑。

彷彿肯定了甚麼，天子收回擊，隨便地將玉簪拋下，閉上眼，倚著軟墊半躺著，隨後才以意味不明的語氣開口：“夫人去了苜蓿園（注1）？”

心頭掠過一絲莫名的驚懼，鉤弋夫人垂下頭，嚅嚅低語：“……妾不懂熏香……”即便在她的家庭尚算殷實的時候，家資也不敷以讓她打仗果布、蘇合這些異域香料，平常熏香都是最平常的蕙草。

宦者令剛想抬手讓世人隨本身退下，就見天子直起家子，倚著玉幾半躺回床上，便緩緩放下了剛要抬起的手，還是低頭在床側侍立，其彆人也跟著斂氣低頭，擺出眼觀鼻、鼻觀心的恭敬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