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本心[第1頁/共4頁]

而長樂和顧淵也隻是悄悄的聽著，直到他撫完一整首曲子才走上前去。

持續往前，花木垂垂變得稀少，就連滿地的枯葉也無人打掃。

此時，聽著這琴聲，乃至讓人忍不住的測度，倘若他隻是一個伶人，或許會有著截然分歧的人生軌跡，或許，遠比做一個君王要合適很多。

“太子廢而複立，四皇子墜馬，畢生不良於行，最受聖寵的六皇子，竟然因為謀反之事敗露而他殺，父皇喜怒無常，冇有人曉得他真正想傳位的是誰，在那樣的景象之下，我便成了太子最大的威脅……”他俄然回想起舊事，情感也開端起伏。

……

多少年來，他第一次用這般靠近而又並非帶著決計的腔調同她說話。

但是現在在她看來，這宮闈當中，景色固然還是過往的景色，可一磚一瓦卻都透著股陌生的冰冷，而存在於影象中的那些畫麵，都早已恍若隔世。

“以是我戀慕他！”他俄然將目光落在顧淵的身上，接著道：“他就像這世上的另一個我，卻不必像我如許被囚禁被掌控，而是能夠光亮正大的做一個伶人。我之以是寵幸他，給他統統我能給的高官厚祿，恰是因為如此。統統我不能獲得的，我卻能夠讓他獲得，那樣的話，我也一樣感覺滿足。”

沿著煩複的宮道走下去，穿行於幽深的宮闈間，她們顛末曾充滿靡麗氣悉、夜夜歌樂的繁華殿群，向那更加幽深處而去。

他怔住，久久凝睇著那盆殘枝，卻失神的低喃：“你覺得我真的想當這個皇上嗎？”

他回身看向長樂，衝動的衝她道：“要麼爭，要麼死，阿誰時候我隻能孤注一擲！我覺得隻要本身做了皇上，就能像父皇那樣隨心所欲的活著，也不消再擔憂遭到誰的威脅，但是厥後我才曉得，是我把統統想得太簡樸了。坐在阿誰皇位上，我無時無刻不在擔憂著司徒顯這個老狐狸，有朝一日會為了把我拉下皇位而殺了我。再厥後，我覺得乾掉了司徒一族就甚麼都好了，卻發明走了司徒顯，又來了瑞王，這統統不過是向來開端，底子就冇有絕頂……”

他彷彿沉湎在琴聲裡，乃至連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也毫無所覺。

跟著他朝離她遠去的腳步，那袖擺漸漸自她掌心抽離。

長樂仍有不甘，攥住他的袖擺道：“臥榻之側豈容彆人鼾睡？你當真覺得瑞王會放過你嗎？”

疇昔他的周遭老是被喧嘩的樂聲和鶯鶯燕燕的嬌笑聲所包抄，即便在隔著好幾座宮殿的無極宮裡也聽得見，乃至於這很多年來，她都將近忘了，這位在樂律上很有成就的君王，本身也撫得一手好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