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五[第1頁/共2頁]

雲娘幫我穿上大紅的號衣，給我梳高高的髮髻，又細心地替我扮裝，佩帶金飾。打扮好以後，她看著我，眼睛裡暴露難以置信的震驚，喃喃地說:“公主穿號衣更美了，的確，的確就是仙女下凡。”

我的倔強脾氣也上來了，冷冷地說:“你們有你們的風俗，我們有我們的民風。你要我放棄我的結婚號衣，穿你們的紅衣服我能夠承諾，但我必須佩帶我阿爹給我的刀。如果你們不承諾，那就請你們的太子另娶太子妃。”

遵循我們的民風，女兒出嫁時，她的阿爹會給她一把刀，有砍掉統統不詳，保平生安然的意義。我的阿爹不在這裡，典禮天然由耶諾來停止。他拔出阿爹給我籌辦的短刀，在我前後襬布各虛砍一刀，然後還刀入鞘，雙手握著遞給我。我哈腰接過，把它係在腰間。

耶諾說:“我們的民風是新娘子在婚禮上必須佩帶父親送的刀，如果冇有刀，那就是說冇有獲得孃家的祝賀，畢生都不吉利。”

到了結婚那天，古麗拿出阿孃給我籌辦的結婚號衣，看著潔白的號衣，我內心出現一陣劇痛。這套號衣本來是為我和那罕的婚禮籌辦的，現在衣服還在，阿誰男人卻再也見不到了。

來人開端催促了，雲娘在我頭上蓋了一塊莫名其妙的紅緞子，把我扶上了車輦。

雲娘驚奇地說:“殿下，刀乃凶器，婚禮上不能帶刀，這是不吉利的。”

我並不感覺中原人的結婚號衣有甚麼都雅，特彆是那紅十足的色彩特彆刺目，我感受很壓抑，彷彿沾了一身的血。

這磨人的折騰總算結束了，我被扶進新房，在床邊坐下。我仍然感到頭昏目炫，頭上的鳳冠越來越重，難受得連盜汗都冒出來了。新房裡很和緩，大抵還焚了香，那暖哄哄的香氣熏得我更加頭暈，我感覺再這麼蒙著頭就要悶得昏疇昔了，一把將紅緞子掀了起來，想透一透氣。緞子一掀，閃現在我眼中的是紅十足的一片，紅色帳子，紅色地毯，紅色幃幔，紅燭，紅字，紅衣……這滿眼的紅色立即引出了我腦海裡那可駭的血腥影象。我尖叫一聲，昏了疇昔。

來接我的人到了，我抱著生離死彆的心態含淚和耶諾告彆，他甚麼也冇有說，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我曉得他也很難受。

中原的婚禮真的很龐大，各種典禮冇完冇了。我蒙著紅緞子又甚麼也看不到，隻能像個木偶似的被人扶著走，鞠躬、下跪、叩首，又鞠躬、下跪、叩首，做了一次又一次，彷彿永久也完不了。穿戴厚達六層的拖地長裙，戴側重得幾近要壓斷脖子的鳳冠，時候一長，本來就已經病得不輕的我有些受不住了，再加上喧鬨的禮樂聲，爆仗聲，吵得我心煩意亂，腦筋發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