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麵北而薨[第1頁/共3頁]

說著話，麻花辮兒女人回身走了，蹦蹦跳跳悄悄鬆鬆地未曾轉頭，就像當初來這江湖一趟的義無反顧。

半個月後，小鎮上一戶人家掛起白綾。

那一年，北方的邊疆小鎮上，三個年青人走出鎮子，翹著腳尖並指成劍，“這江湖，我們並蒂三劍客，來啦！”

程芷安曉得崔旭命不久矣，恨意少了大半，但仍舊嘲笑，“多行不義，咎由自取！”

兩封信，一人一封，信裡各畫了一幅圖，三妹不會寫字兒，畫兒畫得惟妙惟肖，畫裡是她的遺言，和對兩位哥哥的交代。

畢竟還是冇有死在崔家，不久前剛說的落葉歸根成了廢話，彷彿他吊著的一口氣，就是為了把這件事說出口。

已經變成老頭兒的崔旭聊著舊事，緩緩閉上眼睛，“實在我和程千裡都清楚，我們之間冇甚麼仇冇甚麼怨，百年的存亡兄弟，哪能說斷就斷？我們隻是恨，可惜到死都不曉得恨的是誰。”

鐺！終究趕在程芷安之前把她的長劍擋了下來。

小女孩對二人說：“姑姑讓我和你們說一聲：你們兩個給我聽著，當初結拜後半段兒說好的，不管三小我誰先死了，彆的兩小我都得替她好好兒活著。另有，並蒂三劍客的招牌是我，去了江湖上就算報名號也是先報我清閒女俠，以是你們就都得聽我的！”

崔旭的呼吸越來越輕，瞧著遠方六合連接處水墨普通的山巒線條，另有濃淡霧氣裡昏黃浮動的蔥蔥蘢鬱，迷濛間編了麻花辮兒的女人越來越近，記了千百年的身影垂垂清楚，她俏生生地站著，咧著白生生的糯米牙笑著，“二哥，快來！”

崔旭說：那一年，邊疆小鎮三人行，兩男一女號稱並蒂三劍客，一起不曉得越了多少城，兩位哥哥亦師亦友，瞧著小鎮上的麻花辮兒女人一步步進入修行。

李塵把馬匹交給小七，接過秋風遞來的汗巾擦了擦臉，餘光瞥到一抹極速的紅色流光刺向馬車車廂。貳心頭一驚，風乍起，人影消逝在原地，騰挪間呈現三四道影子，每一道都越來越逼近馬車。

崔旭哈哈大笑，“小女人，昨夜一戰，我和程千裡都是一心求死，不然你覺得忘憂境的人一戰，哪會隻要那麼小的動靜？”

“喂！大哥，二哥。”麻花辮兒女人亮著清脆的嗓子，俏生生的，就像和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麵那樣，亮晶晶的眼睛和白生生的牙齒，她說：“呐，你們也算帶我出來瞧了瞧，實在這江湖，也冇甚麼意義！你們歸去吧，我自個兒溜漫步達，也就回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