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未正(2)[第1頁/共6頁]

此時崔器和姚汝能也紛繁趕過來。看到獵犬這副模樣，心中俱是一涼。崔器肝火沖沖地狠踹了狗一腳，踢得它收回嗷嗚一聲慘叫。崔器還要踢，被張小敬給攔住了。

獵犬放足猛跑，每過一個路口，都會停下來聞一聞，辯白方向。跟著時候推移，獵犬躊躇的次數開端增加。時至下午，觀燈的人越聚越多，味道也越來越雜。坊牆內的烤肉、路麵上的馬糞、摩肩接踵的人群、駱駝的腥臭體味、酒坊裡飄出的酒香，都對獵犬形成了極大的滋擾。

張小敬卻搖點頭：“這裡隻是香氣間斷之地，卻一定是狼衛藏身之所。突厥人在這一帶的挑選太多。”他伸脫手去，在虛空劃了一圈，差未幾包括了全部長安城的西南角，這裡的十五六個坊都相對偏僻，突厥人藏在任何一處都不奇特。

看來對突厥狼衛的戰略，必必要立即修改。即便發明瞭他們的藏身之處，也不成冒然強攻，製止傷及王女性命。靖安司本就被重重掣肘，現在又加了一重限定，無疑是雪上加霜。但是李泌冇的挑選。

越是這類時候，越要鎮之以靜。

這動靜得壞到甚麼境地啊？檀棋有些憂心忡忡，又有些獵奇。

李泌鹵莽地把錦帕抓起來，也不待擰乾，就帶著冰水往臉上撲了一下。鋒利的寒意如萬千細針，把整張臉刺得生疼，讓他忍不住齜牙。但本來混亂的靈台，也是以規複了腐敗。

此時畢竟是一月份的氣候，這大殿裡固然四角都點起了爐火，可感受還是有些凍手。徐賓雙手籠在袖子裡，穿過一排排埋頭苦乾的書吏，耳邊充滿著嘩嘩的紙卷聲和算籌碰撞聲。看著這些怠倦的小吏，徐賓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胸膛，暴露多少感慨。

“現在這個情勢，不能打草驚蛇——”張小敬的語速俄然放緩，崔器聽出了他的意義。李司丞自從曉得王忠嗣的女兒被綁架以後，特地傳令唆使，像西市丙六貨棧那種倔強的突襲，已不成行。采納任何行動，都要包管王女的安然，慎之又慎。

“有吃的嗎？”張小敬問姚汝能，姚汝能趕緊從腰帶裡翻出一片豬肉脯。張小敬撕成一條條，餵給獵犬吃下去。

李泌手裡捏著的，是崔器送來的密報，上頭隻要簡樸的一句話：經查狼衛劫走王忠嗣之女，去處不明。

一想到這裡，李泌的脊梁不免一陣發涼。

可火焚長安和綁架王女，性子分歧，一個是喪芥蒂狂的毀滅，一個是理性的挾質威脅，二者的用力方向有很大的偏差。一名好弓手，不會同時對準兩隻兔子；一個合格的策劃者，按事理不該該同時履行兩個相互滋擾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