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午初(1)[第1頁/共6頁]

張小敬麵無神采地一拱手：“有幾個題目，要就教尊駕。”

聽到檀棋的問話，李泌用指頭敲了敲桌麵：“太宗在法場救下李衛公時，曾有一句聖訓：使功不如使過。太宗能用李衛公，我為何不能把握此人？”

“我看他一向在偷看你，你可不要做紅拂啊。”

他們必須在兩刻以內，完成一件既簡樸又困難的事情。

實在大唐向來不以血緣而論，長安城漢廝稠濁，非中原出身的文武官員多的是。即便是靖安司的屬員裡，也很有幾個精通算學、熟知行商的胡吏。不過夷夏之防這類論調，總會有人偶爾在內心嘀咕。

“我現在需求的是手和腳，不是一張嘴！”

張小敬俯視著他，冷冷道：“我若真想跑，你現在已經死了幾次了。”

這是張小敬在臨走前跟李泌定下的體例。

“哦……但是萬年縣的張閻羅？”店東在長安待了很多年，略微有點名譽的人，他都有耳聞。萬年張一眼，號稱五尊閻羅——狠暴虐拗絕，乃是彈壓東邊地痞們的一尊殺神。不過……傳聞他早幾個月犯事被抓，判了絞刑，如何這會兒又出獄了？

張小敬他們一闖出去，歌舞頓時停止不下去了。兩名保護走疇昔想要禁止，店東卻皺了皺眉頭，揮手讓他們退開：“中間是……？”

檀棋撇撇嘴：“他那裡配和李衛公比。”

一入坊內，劈麵是三麵椒香泥牆，上頭擺列九排長架，架板都用粉綾包裹，上頭擺著大大小小的琉璃瓶與瓷器。此時隻要十幾個身披各色帔帛的女子，她們不時低聲低頭扳談，暴露烏黑的脖頸。伽香的味道輕柔地滿盈四周，令人沉浸。

與西市一坊之隔的靖安司，此時正墮入前所未有的繁忙。

“您如何曉得玉真坊有題目？”姚汝能好學地問道。

張小敬道：“你細心盯著玉真坊前後門，有甚麼可疑的人出來，讓西市署的不夫君綴上去，看他們進了哪家商號，記下名字。”

“那全部長安城就會垮台。”

張小敬冷冷道：“不必了，若見到可疑之人，及時報官便是——對了，此事是朝廷奧妙，不成說與旁人。”

想要錢？那就本身當牲口馱著出去。

“靖安司都尉，張小敬。”張小敬放開伴計，亮出腰牌，然後表示姚汝能把院門關上。

每位書吏都配發了三具插架：一架用來展卷，一架用來瀏覽，一架用來卸卷，包管書吏在任何時候抬眼，都有現成的卷子能夠瀏覽。

姚汝能這才恍然大悟，張小敬是在敲山震虎。剛纔那麼一鬨，店東必放心中惶恐，從速去提示那些私繪了坊圖的商家——如許一來，隻消盯住玉真坊的使者，便可曉得誰藏有坊圖。有了店家主動帶路，這比一家一家去查問費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