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巳正(5)[第1頁/共5頁]

李泌安靜道：“崔旅帥，六郎之死，源自清場不慎之失。令自我處，本官也負有任務。”崔器驀地抬開端來，幾近不信賴本身的耳朵。他一冇推測，阿兄的死竟然是因為這麼一個小小的疏失；二冇推測，這位長官竟然自承其錯，莫非……這是拉攏民氣之術？

他敲了拍門，三下長，一下短，然後再兩下長。屋裡沉默半晌，一個高鼻深目標枯瘦竹匠探出頭來，一把削竹尖刀提在胸口。

張小敬冇有回禮，隻是用手撣了撣左眼窩裡的灰塵，淡然道：“我是為了長安百姓，其他的可不體貼。諸位莫要會錯了意。”

張小敬把那柄手弩拿起來，幾次拉動空弦，又用耳朵聽了聽，對崔器道：“拆掉望山，鉤心再調緊兩分。”崔器聞言一怔，望山是幫助對準用的，比較累墜，有準頭的人不愛裝，鉤心調度的是弩箭飛速，越快能力越大，但準頭不易節製——看來這位是個用弩的妙手啊。

“重點是，突厥狼衛籌算如何脫手？”張小敬問。

徐賓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他的企圖。

“白氈金帳設在王庭那邊？”他用突厥語俄然發問。

張小敬捏了捏拳頭，淡淡答道：“非常之時，自有非常之法。”李泌略顯嚴峻，可話到嘴邊還是嚥下去了。

張小敬語氣非常峻厲：“我在長安城待了這麼多年，比任何人都曉得這座都會有多麼脆弱。若李司丞所言不虛，我估計——”說到這裡他可貴地躊躇了一下，然後減輕了語氣：

胡商多堆積於西市，此中不乏身家钜萬的富商。長安坊圖對買賣大有裨益，他們暗中保藏一份並不奇特。張小敬對他們的本性再熟諳不過，這些人天生就是逐利之徒，膽量比駱駝還大。

此時坊門大開，無數攤販擺攤在坊牆之下，呼喊聲四起。十來個閒漢在一處空位抓著粗繩兩端，牽鉤做戲，圍觀泄氣的人更有十倍之多。在坊門中間，立著一具高逾五丈的挑竹大燈輪。燈輪上每一角都垂著五綵綢穗，隻待傍晚後舉燭。

“費事友德你派人去敦義坊西南隅，那兒有個聞記香鋪，給掌櫃的送個口信：立即分開長安，一刻也不要擔擱。最好你也勸家裡人儘快出城，絕對不要去插手燈會。”

“可你曉得去找哪個販子嗎？”李泌皺眉問。西市胡商的數量太多，不成能一個一個排查。

李泌麵色嚴峻，他已把情勢估計得充足嚴峻，可冇想到另有這些匪夷所思的險惡招數。靖安司的人畢竟是官麵上的，這些方麵的見地遠不如這位見慣了鬼蜮伎倆的前任不良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