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未正(3)[第1頁/共3頁]

封大倫縱馬疾走，一起向南，直趨靖恭坊。

他一進馬球場，先聞聲遠處一陣陣歡聲傳來。穿過一片決計修剪過的灌木林坡以後，便能夠看到坡下有一個寬廣的擊鞠土場。土黃色的園地寬約一百五十步，長約四百步，四周圍欄皆纏綵綢。場邊有十餘處厚絨帷幕，依柳樹而圍，寫著家屬名號的宣籍旗錯落排開，每一麵旗都代表了都城裡一個赫赫馳名的家屬。

靖恭坊在長安城最東邊，緊靠城牆。此坊在長安頗負盛名，因為內裡有一處騎馬擊鞠場，喚作油灑地，乃是當年長寧公主的駙馬楊慎交所建。撤除宮中不算，長安要數這個擊鞠場最大，王公貴族，多愛來此打馬球。

“甚麼時候？”

明天他撞見了聞染，舊怨又微微翻滾上來，她是那案子裡獨一一個未受監獄之災的人。因而封大倫派了幾個部下，決定對她略施薄懲——獎懲過程並不首要，首要的是要讓統統人曉得，任何一個獲咎他的人，都要支出代價，哪怕事情早已揭過。

“不，是被靖安司給提走的，印牘齊備，卑職冇法回絕。”

虞部主事品級雖小，執掌的倒是全部長安城的修浚繕葺，工匠要遴選，物料要采買，營式要督管，是件肥出油的差事。封大倫固然出身豪門，眼界卻比平凡人高出很多。他操縱本身職務之便，拔擢起了熊火幫的權勢，很多事情明裡動不了，就讓他們從暗處脫手腳。這一明一暗共同起來，幾近把持了半個萬年縣的工程，贏利極豐。

封主事低頭一看，認出是長安縣衙的死牢節級，神采大異：“如何是你？”節級明顯已經等待多時，急聲道：“張閻羅，他，他分開死牢了！”

在土場正中，十幾名頭戴襆頭的騎士在頓時膠葛正緊。人影交叉，馬蹄狼籍，那小小的鞠丸在灰塵中若隱若現，來回彈跳。俄然一名錦衣騎士殺出重圍，高擎月杆狠狠一掄，鞠丸在半空劃過一道流金弧線，直穿龍門，重重砸在雲版之上。四周帷幕裡收回女眷的喝彩，那騎士縱馬揚杖，環場跑了一圈，姿勢傲人。

現在，聞染這個小婊子，應當正在痛哭流涕吧？

封大倫曉得這位殿下對朝廷之事不甚體貼，便解釋道：“這是個才立數月的新行署，主管西都賊事策防。正印是賀知章，司丞是待詔翰林李泌。”然後遞疇昔一卷抄本。內裡寫著一些隱晦的提示，為的是能讓這位殿下看明白此人事安排背後的意味。

封大倫看看擺佈，俯身疇昔低聲道：“啟稟殿下，張閻王他，出獄了……”一聽這名字，永王手腕一顫抖，差點把飲子摔在黃地盤上，神采丟臉，好似要嘔吐出來。中間婢女從速給揉了好一陣子，他才勉強把嘔吐感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