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午正(5)[第1頁/共4頁]

實在按端方，這些大宗貨色隻能運入東西二市，再分運出去。其他坊門都設有過龍檻，寬距馬車底子進不去。不過這個貨棧比較偏僻，人跡罕至，入口又是直接對街而開，過龍檻早被卸掉了。

曹破延卻底子不接，麵無神采地說：“進城之時，可有停滯？”

這時貨棧外，俄然傳來悄悄的拍門聲。曹破延眉頭一皺，走疇昔，隔著門板上的孔往外看。站在門前的，是一個男人，披著一件陳舊的正色大氅，頭上的襆頭陳舊不堪，暴露內裡的頭巾。三輔的淺顯公眾，差未幾都是如許的裝束。

他此時正站在一處偏僻大院的入口，諦視著一列車隊緩緩駛入。這隊大車足有十輛之多，都是雙轅輜車，四周掛著厚厚的青幔，車頂高高拱起。從車轍印的陳跡深淺能夠看出，車裡裝載的貨色相稱重。每一輛車都沾滿了灰塵和泥漿，不管轅馬還是車伕都疲態儘顯。

“那當然，我們毫不會擔擱客人的時候。”

張小敬搖點頭，又走到韓郎身前。男人抬開端，看到是官府的人，正要開口呼救，就被鞭柄塞住嘴巴。中間瞳兒又大聲道：“冇用的！你殺了韓郎，我跟他殉情便是。”

比及他走遠以後，張小敬再次走到瞳兒麵前，她呆呆地看著地上斷成兩截的繩索，螓首低垂，彷彿不信賴這是真的。

腳總環顧四周，一眼就辯白出曹破延是這裡的主事人。他湊疇昔滿臉堆笑：“這位大郎，幸不辱命，貨色一件很多，時候也方纔好。”然後遞去一束卷好的薄荷葉，這是行車提神用的，隻在江淮有產。

這類大宗貨色入長安城，城門監都要考覈入冊，才予放行。但是貨多吏少，常常一審就是幾天時候。蘇記車馬行長年走貨，跟城門監乾係很好，能夠收縮報關時候——這是他們敢走長安一線的依仗。

這是一次敏捷而溫馨的搏鬥，轉刹時就完成了。這些風塵仆仆的車伕連歇息都冇顧上，就慘死在馬車旁，全部車隊無一人倖免。

韓郎滾落在地，先是愣了一下，本身底子甚麼都冇說啊。可話到嘴邊，俄然躊躇了起來。他摸索著挪動幾步，看那幾個凶神都冇行動，然後眼底流瀉出狂喜——彷彿有人替他做了決定，就不必心存慚愧了。他看看擺佈，無人禁止，用袖口掩麵，倉猝朝著出口鎮靜跑去。

曹破延的手肘一向模糊作痛，這非常難受，但起碼能夠讓他始終保持警悟。在這座危急四伏的都會裡，冇甚麼比靈敏的感受更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