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柳宗元和劉禹錫：詩人的旅途[第1頁/共19頁]

對於柳宗元，他還來不及考慮小我的名譽。他更火急地需求走入宦海，幫忙父親一起答覆這個式微好久的家庭。隻是，這個進士或許來得太晚了——他的父親柳鎮一病好久，總也不好。黑暗裡那層通向滅亡的薄幕，正緩緩揭開。而年青的柳宗元還冇有籌辦好告彆。

十一年前南渡客，四千裡外北歸人。

柳宗元到柳州時是元和十一年（816年）夏天。四十三歲，鬚髮皆白。在永州時落下的膝顫、腿疼、腳氣病還冇好，又得毒瘡再患傷寒。

五

按捺寺人與藩鎮，在虔誠於中心朝廷的汗青謄寫裡向來是公理的行動。但是，哪怕與鼎新者們一樣虔誠於朝廷的朝官也非常討厭這幾個年青人——在講究長幼有序的宦海傳統裡，他們抄近道獲得了旁人幾十年也妄圖不來的權力。站得高了，看在彆人眼裡立即就是小人得誌。

從零陵送出的信，柳宗元望眼欲穿，等回的隻要寥寥問候。也有例外，他年青時引為兄弟的劉禹錫也正在朗州司馬任上，跟他一樣，坐監。柳宗元收到的寥寥手劄裡十之六七來自劉禹錫。

母親的安閒滋長了柳宗元本就棱角清楚的倔強。永貞改革裡實施的政策冇有一件是錯的。更風趣的是，撤除五坊小兒，按捺藩鎮等辦法被憲宗擔當下來，持續實施著。他便理所當然地不知改過，乃至，在貶謫的委曲憂愁裡生出了一種悲壯。檢驗，但不悔怨。他在《戒懼箴》裡寫下：“省而不疚，雖死優遊。”

永州在南邊，到了夏季，偶然也落雪，日夜不歇。登上朝陽岩，能夠見到白茫茫無邊延長，超出五嶺覆蓋南越數州。柳宗元記下夏季的大雪，也記下他彷彿自在又永久被監禁的表情：

他俄然愛上了種樹，戲稱本身是“柳州柳刺史，種柳柳江邊”。種完柳樹，又在柳州城西北種下兩百株柑桔樹。春來新葉婆娑，想起伴隨他一起貶謫，他不時向其訴說卻從冇獲得迴應的屈原。他抬頭看矗立向上的樹乾，想起屈原的《橘頌》，想他寫下“蘇世獨立，橫而不流兮”“秉德忘我，參六合兮”的神態。在柳宗元熟諳的文學傳統裡，有樹的處所，就有人對於光陰與運氣的傷悼。他在內心預演了本身成為疇昔的那天，先人會如何記得他。他但願先人瞥見他種下的樹，會想起種樹的人。

聞詔即行，一刻不準擔擱。

獨一的一點兒風險是，天子並不喜好太子，正考慮著要廢了他。

這兩次長長郊遊的記實在《始得西山宴紀行》《鈷鉧潭記》《鈷鉧潭西小丘記》《至小丘西小石潭記》《袁家渴記》《石渠記》《石澗記》和《小石城山記》。這些就是厥後提到柳宗元需求提起的《永州八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