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鬥地主（上）[第1頁/共6頁]

老疙瘩隊長嘴上叼著煙桿兒，背動手低著頭走進了曬壩。他瞟都冇有瞟一眼掛在樹乾上的標語，就走到阿誰鋼管鐘上麵，拿起那根鐵錘，鐺鐺的把鐘敲響了好一陣，然後放下鐵錘，一聲不吭地坐在樹下的石頭上，慢悠悠的卷著他的葉子菸。

老疙瘩就起家走疇昔，對阿誰村支書兼大隊長的賴喜禮笑了笑，遞給他一隻葉子菸說。“剛買的新奇貨，是什邡煙呢！您嚐嚐呢。”

黃春花冇有去喊莽娃，自從她跟莽娃打了架，吵了嘴，莽娃就一向躲著她。偶爾遇見了，莽娃就像耗子見了貓似的，沉著臉就跑開了。

賴書記從口袋裡摸出一包捲菸，是“大前門”牌子，說“我抽這個啦！”老疙瘩內心就想，“人家鳥槍換炮了喲。”

這天的黃葛樹下有些非常，黃春花一大早就帶著幾個青年人來到這裡，繁忙著在樹下扯起一副標語。那上麵歪傾斜斜的寫著幾個字“放生大隊攻訐鬥爭大會”。標語上麵安設了兩張方桌，方桌前麵是幾根高板凳。

“球憬悟！”莽娃拋棄她的手，氣哼哼的說了句就走開了。

黃春花走了過來，把手裡的幾張稿子給莽娃說“這是你的發言稿。我幫你寫了，等一下就照著念哈!”

黃春花見他坐著不動，就跑到他身邊，本想把內心的痛恨發作在他身上，但瞥見阿誰菸袋，就忍了忍說“喊你發言啦！大師都看著你嘛。你照著那篇發言稿念一遍就行啦！”

“你明天得下台發個言。”老疙瘩又說。他一向很體貼莽娃的生長，特彆是他的思惟憬悟方麵。

莽娃的眼睛望著那些走進會場的男男女女，含含混糊地“嗯”了一聲。

接著，她又舉起拳頭喊標語，但隻要那幾個村官跟著她喊。其他的人還在小聲的笑，嘰嘰喳喳的群情。

人們聽到這裡，好些人嘴裡都流出口水。莽娃也吞下一口垂涎，“唉！”他感喟一聲說“我老爸那年死的時候，想喝一碗肉湯也冇有呀！彷彿，彷彿隻喝了一碗米湯，就，就斷氣了。”

該分的麥子，都分給了每家每戶。那顆黃葛樹上麵的曬壩，就顯得空蕩蕩的，隻要一群麻雀還在壩子裡尋覓失落的麥粒。

莽娃見大師都在溫馨的聽他發言，就來了精力。“我老爸說，”他咂了一口葉子菸又說“疇前呐！陳大地主家裡過年的時候，都要團年！嗬嗬！就在阿誰大瓦房的院壩裡，”莽娃指著遠處一個大四合院說。那是疇昔大地主陳昌海家的屋子，現在是村乾部的辦工室，另有老疙瘩隊長的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