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病[第2頁/共15頁]

到了院門口，青茗忍不住轉頭，看向白樓。那邊，在一片蒼茫的翠綠中，樓的影子有些孤寂。

她漸漸地昂首看他，眼睛裡有強自壓抑的熱切光芒。

“能有女人如許的朋友，我很歡暢，吹簫，下棋……那天然都是好的。阿靖自小流落，是不懂這些。”他低頭，看本身的手，彷彿上麵有甚麼東西，然後昂首，對青茗道：“可我這雙手上有多少血，女人一定曉得，但是阿靖卻懂。”

她想，見過了他如許的人，今後怕是任何男人也冇法入她的眼了。

怕的，就是她如許。

蕭憶情轉頭，淡淡一笑，將手裡的竹簫放了，道：“如此月光，不成孤負，薛女人可願對弈一盤？”

青茗頓足，轉頭就往外跑去。在白樓下，她好不輕易趕上了正領動部下要解纜的蕭憶情，一把上去拉住了馬頭，差點被帶得一個趔趄顛仆，卻不肯讓步：“蕭樓主，你必然要去，也由得你，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去！”

青茗冷靜昂首，俄然瞥見山麓的另一邊有一個黑衣男人。他不曉得是何時來的，站在一株薔薇下，沉默了很久，肩膀微微顫抖。

“那我先開個方劑，服用半月嚐嚐――本來藥中有一味‘龍舌’，最是對公子病症，可惜生在洞庭君山峭壁，不見於人間已有五十年，恐怕已經絕種了吧……可惜可惜。”青茗也不客氣，直直道來，一邊提筆寫了藥方劑，一邊感喟，“恕我直言，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少勞累費心，公子如許的身材，能保命就是上佳的了。”

“公子就在園子裡。”到了一座白樓前，待出來，帶路的孺子卻自行退了，留了她一人在那邊，“白樓重地，部屬不能私行進入。”

“靖女人，請轉告公子，說――”在簾子放下來之前，青茗遊移了一下，終究對外邊的阿靖低聲道，“說我昨日的話，都隻是打趣罷了，請他彆放在心上。”

他不答，沉默很久，回身拂袖拜彆。

“阿靖如何了？”

黑衣人沉默無語，扶她下地，然後看了蕭憶情一眼，翻身上馬。

“白天，靖女人說話實在是有些過了。”她拈起棋子，沉吟好久，才道，“我不是甚麼江湖中人，自不必看你們的神采，由我直說吧，公子若和她如此下去，隻怕身子會一日差似一日。”

“好，到時候，還請女人返來和樓主持續吹簫下棋。”她揚了揚手，便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