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回憶[第1頁/共4頁]

阿香目光一暗，然語氣輕鬆，說了句：“虎帳裡糧草有限，不養冇用的人。”

“冇有。”薑黎簡樸回聲，把隻打了覆底小半桶水的木桶拎過來, 淨水倒進渙衣盆裡, 又去打水。她乾不來這些粗活, 但又不能不乾，因隻得拿彆人小半的量頭，漸漸磨罷了。

阿香便拍她的肩，拉扯她與大夥兒熟諳，說：“都是姐妹兒，彆生分。今後你靠我我靠你，靠不到彆人去。雖是分歧地界來的，來之前的身份也不一樣，但到了這，那都是一樣的。”

原是恥辱的事，然拋開那層倫理品德，就是最歡愉的事兒了。她們也不必講究甚麼貞操倫常，提及來也就更純粹些，隻談身材那一層。她們見薑黎這麼說也不驚怪，隻道：“這也是普通的事兒，哪有女人前幾次不疼的。你又遭了將軍那般虐待，不疼纔怪。”

薑黎跟著阿香，並另三個女人，揣幾條棉繩兒，去山裡拾柴火。薑黎一夜冇睡，又乾了那麼多活，累得眼皮打鬥，不過撐著走在她們背麵。瞧見乾細的樹枝，撿拾起來，手內心攥著，放去撿好的一堆那邊去。

手在冷水裡泡了一陣就冇了知覺，隻是麻痹地洗罷了。把衣裳一件件地洗潔淨，晾去竹竿支的架子上。而後有冷冷的陽光照在手背上，那凍瘡又開端癢起來。

阿香看她艱钜, 疇昔接過她手裡的木桶, 直打了滿, 給她倒進了渙衣盆裡, 又說：“你眼色放活些, 幫著理理褥子掃掃灰塵，都是活兒。”

薑黎心底不自禁打了個冷顫，轉頭問阿香，“虎帳裡如何冇豐年事上去的女人呢？”

薑黎把眼淚擦了，啞著嗓子說了句：“感謝你們。”如果冇有她們的友愛，她約莫也不能活下來。今兒不死，明兒不死，也撐不過後兒去。

薑黎在渙衣盆邊坐下, 伸手去拿地上的褥單，剛提拉起來, 便瞧見了上頭染著一塊猩紅。她手指微怔，目光黯然。這是昨晚她被沈翼淩-辱時留下的, 現在瞧起來，內心還是刺刺地疼。曾經多麼首要的東西, 說冇就冇了。而冇了後, 她還是這般活著。

晌午過後，身為營妓的她們，還是閒不下來的。或到帳裡打掃打理，或為這些軍爺縫製衣衫鞋襪，或荒山野嶺裡撿拾柴火。

她轉頭看看帳裡的這些女人，容顏尚在，風霜也可瞧得出來。雖都顯出粗糙了，但也能瞧得出年事不是很大。等年事大上去，容顏不再，又該何去何從？

洗完澡穿上衣服，在被子裡捂著，那手又癢起來。薑黎伸了手去撓，撓壞一塊皮來，看到紅點點的肉，也覺不出疼。她本來雙手細嫩，也不過這幾日，就凍成了這副模樣。長年在這裡糟蹋下去，更不曉得會變成甚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