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鄉祭祖[第2頁/共7頁]

兒子實在聒噪得短長，喬福林說：“我給你講個觀音嶺的傳說吧。”

喬福林取出120塊錢，放到桌子上說：“這錢先還上，欠多少我來還。”

“你也不能隻怪你大哥，”莊小鳳聽他指責老邁，內心有些不歡暢，說，“自打你爸身後，你大哥就頂起了這個家，為了讓你們姊妹吃飽飯，上得起學，他整天在老林子裡轉悠，采點木耳換錢，誰承想黑木耳跟咱家有‘仇’，害死你爸不說，還讓你大哥被黑瞎子啃去半個腳後跟，要不是他躺在地上裝死，早被黑瞎子舔了……”說到悲傷處，莊小鳳抹起了眼淚。

“住嘴！”

唉，喬福林輕歎一聲，說：“你的脾氣也真夠火爆的，燃燒就著，但是媽，氣大傷身啊。”

“咱家欠多少錢？”喬福林問。

喬小盼斜他一眼，說：“你這是啥呀，亂七八糟的，你說咒語呢吧？”

劈麵的胖女人叫齊麗美，是村支書侯寶山的老婆，她身大力不虧，嗓門格外大，較著在這場罵戰中占了上風。

“好啊，既然你死豬不怕開水燙，想暴力抗稅，那好，從速給派出所打電話，把他繩起來！”

喬福林把母親攙進屋，一家人盤腿坐在炕上。莊小鳳垂憐地看著喬小盼，左一句大孫子，右一句大孫子，滿眼透暴露的都是愛意。喬福林還糾結於剛纔的陣仗，說：“媽，你今後彆總跟東院的齊嬸吵架，你倆吵了一輩子，還冇吵夠啊？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用心找茬吵架，累不累啊？”

莊小鳳的眼神俄然變得淩厲，瞪著喬福林，說：“你當時才七八歲，你懂個屁？跟侯寶山冇乾係？說得輕巧，如果不是他帶人去抓你爸，你爸能摔死嗎？大林子，你太讓我絕望了，太冇骨氣了！莫非你忘了，你爸摔身後，我帶著你們姊妹幾個，孤兒寡母的有多難嗎？”

喬福林的話真管用，俗話說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莊小鳳瞥見小盼小鹿般純潔、怯懦的眼神，從速止住哭聲，說：“奶奶不哭了，還是俺小盼乖，奶奶最心疼小盼了，來，奶奶抱抱，哎呦，我的心肝寶貝啊！”

喬福林說：“多大點事啊，天塌下來了，還是觀音嶺倒了？”

喬小盼嚇壞了，從莊小鳳懷裡擺脫，鑽進喬福林度量，一雙莫名無辜的眼睛，膽怯地看著莊小鳳。喬福林心軟下來，說，“我不是這個意義，媽你曲解我了，我爸當年是驚駭因為投機倒把罪返來蹲笆籬子，才從火車廁所窗戶跳車的，他的死純屬不測，跟侯寶山冇有太大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