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美食、寡婦和道士[第1頁/共5頁]

春日的滕州府，恰是萬裡無雲好陰沉，蹲在牆根底下端著魚丸吃得正歡的少年，聽著隔壁書院的教書先生正教娃娃們念甚麼“天街細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顧不得魚丸中濃烈的肉汁燙嘴，嘀咕道：“潤甚麼酥，看甚麼無，都不如王家的春捲，那皮兒薄得，跟蟬翼似的，下油鍋一炸，金黃金黃，又香又脆——哎呦！”

洛浮生噌得一下躍下來，技藝利落，當場一滾緩了打擊，起家打打土，大搖大擺地坐到了男人劈麵，毫不客氣喊道：“老闆娘，大份的魚丸！”

“我纔不被騙！”少年眼一扒舌頭一伸，朝李孀婦做了個鬼臉，“被你逮到要付錢的！”

男人笑笑，端了端麵前的魚丸：“請你吃魚丸。”

噗嗤，中間的衙差又噴了自家老邁一臉的湯。

又聽一個清脆脆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是內裡擺攤的李孀婦，張先生快派人攆了她，她老偷摸地給你家娃娃們塞魚丸吃！都喂成她家大寶那麼胖！”

“小哥哥快跑！先生腳笨，追不上你的！”

李孀婦心疼，正要過來瞧瞧，張捕頭已先行一步。

不想洛浮生聞言又跳回牆頭，一臉驚駭的看著張捕頭：“你有斷袖之癖？！”

“嗯……張先生說，我娘冇了我爹，書上管這個叫遺孀來著……”

李孀婦正皺眉思考，少年又跳上了牆頭，大聲嚷道：“李孀婦，你記性真是一天比一天好！每次都要我提示你，我姓洛，洛河的洛，名浮生，浮生大夢的浮生，字大夢，浮生大夢的大夢！”

他能夠說冇有嗎？

“哦？”男人彷彿非常感興趣，又問道，“那裡的觀？可有姓氏？”

男人抹了一把臉上的肉汁，朝著正蹲在牆上的洛浮生招招手：“小哥，你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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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洛浮生采取了李家大寶的建議，轉返來跟著李孀婦報歉，“對不起，李遺孀。”

李孀婦聽了好話臉上暴露幾分得色，瞧一眼吃飽喝足蹲在牆上就想要打盹兒的少年，舀了一湯勺煮魚丸的清湯就潑了上去。

書院裡傳來李孀婦兒子的大喊：“不準你說我娘凶！”

那邊刹時冇聲了。

“那我喊甚麼？”洛浮生扭過甚去極其當真的問。

西瓜皮踩滑，洛浮生訕訕回身，蹭到高大魁偉的張捕頭身邊，擠擠眼睛：“哎呀，這不是賢明神武的張捕頭嗎？今兒如何有空幫襯小攤，想吃點甚麼？我跟你講，這李孀婦家的魚丸乃是天下一絕，冇了可惜，冇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