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渡江[第2頁/共6頁]

張柬之抱拳向北恭敬地說：“公主府裡出來的官差竟然這麼謙恭，可見我皇教誨有方，公主治家有方啊！”

明顯他話裡有話，說得鏗鏘有力，當然是說給倆和尚聽的。那倆和尚天然聽出話外之音，但是被他的氣勢所攝，不由低聲謾罵道：“老不死的！”

我皺眉說：“不曉得，我聽不懂他們說甚麼。”

張柬之神采一沉，低聲喝令擺佈：“給我將這兩個目無朝廷法紀的禿驢拿下！”

他的聲音帶著激烈的鼻音，明顯正在感冒感冒中。

看到岸而不能泊岸，我的心也焦炙起來。

在驛官的伴隨下，我們一起來到街口，兩輛馬車已經等在那邊。街口的一棵香樟樹下，兩名侍衛押著那兩個和尚跪在樹下，彆的兩個侍衛一人一個地扇著兩個和尚的耳光，一邊打一邊說道：“大師都看，這就是欺侮朝廷命官的了局！”

阿忠侍衛看看我，再看看天氣，也急得在船麵上踱來踱去。

張柬之微微含笑回禮，厚厚的冰雪彷彿有些溶解。

我奇特地說：“為甚麼不找人把他們的船拖開？”

驛官聞聲趕緊回身見禮道：“轟動張大人了！”

本來他就是張柬之，江南西道的長史大人。

跟我臉對臉眼對眼，我還未如何樣，他的臉倒更黑更紅了。

又是薛懷義的船。他們的東西無人敢惹，大師敢怒而不敢言。

本來如此。大船不比故鄉的小舟和竹排，隨便啥處所柳樹上一栓便可。

張柬之下了樓梯，我們一行人包含阿忠侍衛都站起來畢恭畢敬地施禮，那兩個和尚鼻孔向天，翻著白眼，大模大樣地坐在那邊巍然不動。

阿忠侍衛回禮道：“勞煩大人了。大野生作勤懇，朝廷定不負如許的官員。”

官差揚揚手中的一個信封道：“驛長大人派鄙人來接武大人登陸。”

張柬之沉聲叮嚀：“給我押到大街口，將他們欺侮朝廷命官的罪行曉之鄉鄰，當眾各抽一百嘴巴。”

同時我心中又在打鼓，我無財無色，奉皇命出京，他們為何要灌我安神藥？遐想起那日阿忠侍衛在船上讀信的神采，我心中更加惴惴——莫非母親出了甚麼事？

可惜這句話固然輕，我還是聽到了。我撩開前麵的窗簾，神采煞白地問：“我娘如何了？她是不是——”我俄然語不成聲，放下窗簾直奔車後，跳下車子往巴州城的方向拔足疾走。

春雨的聲音說：“啊呸呸呸，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