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新婚[第2頁/共6頁]

“娘，你冇事吧？”我站起來，用力地把她往上拖。我但願她冇事。如果她有事，我該如何辦？

甜美幸運的新餬口倒是那麼長久，短得像一顆流星從天空劃過。但是誰也想不到，它會在冇完冇了的漫漫雨季中結束。

母親進了她的寢室，彷彿傳出櫃門響的聲音。

我嚇得渾身顫抖，把頭埋進被子裡。

母親的神采顯現著剛毅斷交的神采。這類神采，在我的童年期間並不陌生。每當我們母女被人指導，被人欺辱的時候，她臉上就會現出這類神采。

母親撐著地說：“阿草，娘冇事。你彆拉，讓娘歇一會兒。”她瞥見我冇穿鞋的腳，驚叫一聲，“阿草，你如何光著腳？快上床去躺著，彆著涼。”

許盛業在娶我娘之前，已經做了三年的鰥夫，用俗一點的話講，就是打了三年的光棍，新婚之際，格外鎮靜，對我娘非常體貼，愛屋及烏，連帶著對我也禮待有加。

母親喝了水，彷彿有了力量。她遲緩地扶著牆站起來，一瘸一拐地打掃一地的狼籍，洗濯空中，然後帶著我走進我的寢室，脫了衣服跟我一起睡下。

換而言之，許家村跟我們村不一樣。我們村漢夷混居，山貧土薄，生存艱钜；而許家村陣勢略微平坦，地步極宜種稻，村民滿是漢民，大部分是許氏一族，隻得三戶外姓，不成氣候。

我走累的時候，他把我馱在肩頭，大喊小叫：“阿草騎大馬，阿草騎大馬！”

“你到底想乾甚麼？”許盛業提大聲音。

接著傳來門上栓的聲音。母親斷斷續續地哭訴，許盛業期呐呐艾地哄慫，嗚哭泣咽，呢呢喃喃，終究歸於一片安靜。

母親瞥一眼我，推開他嗔道：“孩子看著呢！”

我用力兒地點點頭。他笑得更歡，再用筷子蘸酒喂在我嘴裡。那酒是燒酒，辣得我五官扭成一團，他更加哈哈大笑，不能按捺。

新婚過後，母親檢點家裡的物事，發明除了房屋地盤，家中竟無長物，用飯的碗筷都不齊備，許盛業夏穿單衣，冬著夾衣，家裡被褥，如若不是母親帶了那邊的過來做陪嫁，恐怕一家人要挨凍到天明。

母親的腳步越來越近，接著是門響，我聞聲許盛業把寢室的房門合攏，說：“阿草娘，你想乾啥子？你到底想乾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