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蓮囚金宮（三）[第1頁/共2頁]

馮誕把東西送脫手，打量著太皇太後的眼色，挑些出門在外的妙聞來講。太皇太後固然是女子，卻對玩物衣裳興趣不大，唯獨專門喜好聽各地的風土情麵、奇聞異事。馮誕口齒聰明，逗得太皇太後表情大好，連帶著胃口也比平時好了很多。

聞聲聲音，馮清滿臉憂色，本來是大哥馮誕。想起這幾天的經驗，不敢冒昧，仍舊在一邊站著。

這等上好的鶯哥綠奇南香，極其可貴，常常有價無市，令媛也難求。放在官宦人家，留著做個傳家寶也不為過。可太皇太後說用就用了，要研碎了配進熏香裡去。

打量太皇太後神采有些不好，馮誕從速把隨身帶來的東西奉上：“父親在南邊得了一塊上好的奇南香，是鶯哥綠，從速叫侄兒給姑母送來。”

“本來是你父親得來的，不是你貢獻的。”太皇太後用心板著臉說話。

簾子一挑，唇紅齒白的青年，腳下踩著牛皮軟靴，跨進殿來：“姑母，侄兒來看您了，可想死侄兒了。”

“侄兒這不是馬不斷蹄地給姑母送來了麼？父親有功績，侄兒跟著叨光，得點苦勞就行。”馮誕嬉笑著把玉盒奉上，“下回父親再要責打侄兒時，求姑母在中間咳嗽一聲，侄兒就不消受那皮肉苦了。”

午膳時，馮妙瞥見崔姑姑多擺了一副碗筷，內心悄悄奇特。奉儀殿很少有人來，更彆說留人用膳了，就連她和馮清，偶爾得太皇太後犒賞飯食，也隻能在紅木小幾上倉促吃了，連坐位都冇有。甚麼人能得太皇太後如此另眼相看？

跪到第四天，馮妙已經感覺走路有些打飄，膝蓋紅腫脹痛。馮清也好過不到哪去，隻是再不敢隨便到太皇太後跟前哭訴。

飯菜還冇上來，先有一股異香傳來，像沉香，卻又比沉香更加綿軟微甜。崔姑姑在小迴廊上遠瞭望了一眼，就滿臉憂色地對太皇太後說：“至公子來了。”

馮誕拜見過太皇太後，瞥見垂手侍立的馮清和馮妙，一挑眉：“妙mm也就罷了，清兒如何也如此溫馨？”

“猴崽子，這是多大的苦勞，就要討便宜？”太皇太後繃不住一笑，向著崔姑姑一指那玉盒，“這幾天哀家睡得不穩，恰好有這東西，你去研碎了，照著疇前阿誰方劑，再配一副安眠的香料來。”

馮誕是馮熙的第一個兒子，麵孔不像博陵長公主，倒是極像馮熙，膚色白淨，丹鳳眼英漂亮氣。六七歲時馮熙帶他進宮，太皇太後一見就喜好得不得了。比及馮誕長大一些，說話做事都明白得體，十幾歲時，幫手父親掌管各色珍玩，對那些種類繁複的物件，幾近過目不忘。這麼一名公子哥兒，隻要一樣不好，就是不喜好讀書，太皇太後說了他幾次，總冇甚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