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噩夢[第1頁/共3頁]
甚麼襄國要亡,甚麼俏姑要被殛斃,皆不過惡夢罷了。
很快,大夫請來了,隔著帳子把了一通脈,又說了一通廢話,最後道:“先吃幾帖養神的藥試一試吧。”
他故意喚丫環出去服侍她,可薑氏的模樣,又實在不像是好叫外人瞧見的。祁遠章對她方纔說的那句“襄國要亡”還心不足悸。
他將薑氏拉了起來。
兩國之間,自古以來,便梗著一條廣泛博江。
他皺緊眉頭,度量著她,放輕了聲音安撫她:“俏姑冇事,俏姑好好的,在屋子裡睡覺呢。”
她認定俏姑死了。
但薑氏不聽,口中話語從支離破裂,漸突變得清楚可辨。隻是她的話,仍然聽起來像是夢話。
她一貫都是叫他“伯爺”的,鮮少像如許喚他的字。
她悲傷於此,絕望於此。
祁遠章在黑暗中儘力地辯白,卻隻聽出了幾個破裂的詞――夏王、笠澤……另有俏姑。她每說一個字,都會哭著喊一聲“俏姑”;她每一聲喊出的“俏姑”,都帶著令人膽怯的悲傷。
他讓她不要胡說。
無人來報,便證明人安安穩穩,睡得苦澀。
薑氏所言,更像是無稽之談。
直到她用那雙帶著狼藉又心力交瘁光芒的眼睛看著他,哀思欲絕地說了一句:“我兒,死了……”
可俏姑並冇有死!
祁遠章有些不解。
祁遠章見她久不能安靜,終究還是揚聲喚了人出去。
可薑氏眼下的模樣,叫太微瞥見了,怕是要嚇出病症。
他到底是冇敢。
他先前尚覺得她做了個絕頂可駭的惡夢,可現在細想以後,便隻感覺是個冇成心機的怪夢。他懷著她的肩膀,漫不經心腸拍了拍她的背,垂垂有些不耐煩起來:“好了好了,哪有甚麼可駭的。”
她叫他文騫,讓他不要死,可看著他的時候,又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她明顯曉得他是誰,但望著他的眼神裡,滿是悵惘。
祁遠章的手覆在她臉上,幾近要叫這熱度燙傷。
薑氏哭泣著聲音垂垂寒微了下去。他悄悄移開手,喚著“阿寧”將她摟在了懷裡:“你這是做了甚麼嚇人的夢?”
薑氏這一回冇有再掙紮,但黑髮散開,前麵暴露的那張臉上,卻儘是駭意。
祁遠章定睛看了又看,看得內心模糊發毛。
祁遠章認定她是在夢話。
黑髮如瀑,順勢垂落,遮去了她大半張臉。
他舉燈靠近,試圖去拉她的手,卻叫她尖叫一聲劃破了手背。婦人的指甲,留得尖長,修剪過後,小刀子似的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