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第1頁/共6頁]

之前這位熱海公子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崖兒夜夜坐在高樓上蹭他家的歌舞看，雖冇打過交道，但在她這裡起碼混了個耳熟。江湖上行走的人，冇有一個是簡樸角色，明天的俄然拜訪，恐怕來者不善。

有的緣分長一點, 有的緣分短一點，但遇見過, 畢竟是一段經曆。來時不要歡樂，去時也不要沉淪。大事理誰都懂, 崖兒也懂。但是當他真的要走時, 她還是感覺難過和不捨。

這錦衣公子的聲線清雅，回了一禮道：“冒然拜見，還請樓主恕我冒昧。早就傳聞樓主大名，上月便想登門叨擾，無法樓主外出，未能成行。昨日得知樓主返城了，本日倉促前來，來前也未派人投拜帖，樓主千萬包涵纔好。”

她轉過身往露台另一頭去，緋色的一席春衣，裙角被夜風吹得高低垂起。風勢微歇，層疊的裙裾如瓦上輕霜降落下來，繞過石做的望柱，踏上了長廊，垂垂走遠了。

她彎彎的一雙眼，連眼角都滿含嬌媚。亦嗔亦怨地望住誰，即便你來我往諸多摸索，也含情脈脈似的。如許的女人最是惑人，誰又能將她的凶惡和這雙眼聯絡起來？盧照夜複客氣了兩句，便單刀直入道：“樓主約莫很獵奇，我本日為何會來拜訪吧？”

隻可惜，白銀的麵具把整張臉遮得紋絲不露。她提裙入亭的時候，他轉過甚來，麵具平板得如同一張白紙上劃了兩刀，僅僅雕鏤出眼睛的形狀，乍看之下寂聊驚人。

但是留下他，對他來講一定是功德。崖兒這刻倒但願他快走，對付著：“之前冇有遇見你，我也活得好好的。現在樓裡弟子浩繁，個個都是妙手，就算那些武林人士挑釁，殺進波月樓也不是易事……”這類道彆實在讓她討厭，她胡亂擺了兩動手，“你不消管我，人各有命，誰也救不得誰。天氣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走的時候我就不去送你了，你本身多保重。”

戴著麵具的人悄悄點頭，雖看不見麵子，但那舉手投足間安閒的氣度，也讓人感覺不俗。

他說他的，崖兒卻將視野鎖定在了他頸間的紅線上。細細的一縷，比頭髮絲略粗一些，中單的領褖成心做高，可那一線紅痕還是如有似無地，跟著他不經意的行動閃現出來。

樅言聽後隻是輕笑, “當初我救你, 向來冇有想過要你回報。這兩年我在波月樓，吃你的住你的，你也不算一毛不拔，用不著感覺虧欠了我。”

母親還在不活著，他不曉得。幾十年裡他遊過了最遠的湖海，翻遍每一架鯨落，那些敗北的，被魚蝦吞食得臉孔全非的屍身懸浮在水裡，肉屑泛動如同海藻。很多已經冇法辨認，連他本身都弄不清，那邊麵究竟有冇有他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