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章 何來禪去去去去 下[第2頁/共3頁]

“如何？”苦非禪眼巴巴地問道。

“當然說話。”苦大師說道：“嗯，說與你們聽算了。本禪宗之主旨，唯六個字，‘不動口，專脫手’。”

“謊話。”苦非禪正視風輕夜，問道：“如何？”

“不，一起關籠子裡，貧僧也不出去。”苦非禪說道。

天下實在了。

“請入茶。”苦非禪言道。他稍許仰臉，全部吃入，細嚼慢嚥。沉醉一番，歡天喜地的神情。

“無茶味。”風輕夜誠懇作答：“一杯寡淡的水。”

“既然重愚大師在前，大師又何謂‘入岔路’？”少年說道。

“不知。”

苦大師火急，風輕夜、寒兒、莫問情閉眼回味，仍然的寡淡，仍然的苦和澀，乃至喉嚨處的收縮之感，仍然如此，再無彆的覺味。更勿論禪韻。

“重愚大師一言不發。直待這位高僧喉乾舌燥，辭溈水沙門，重愚大師送他出寺，道‘爾一起放屁來的，再一起放屁歸去罷’。過後，有和尚問其故，重愚大師言，所謂禪，便心與心、心與物交換共鳴，體味生之妙理，一味的食古不化，儘放屁，莫非我也跟著他放屁？”

又是繞來繞去的禪理了！罷、罷、罷，便學重愚大師。風輕夜、莫問情乃至感覺，這禪呀，不立筆墨的好。這盅禪茶，不言不語，多舒暢？飲罷便分袂，各去各的方向，起碼回想少了聒噪的禪境，回味略微苦澀的茶葉，當人生的樂事。令狐輕寒則用心記之。

小狐湛藍湛藍的眸光，浸著水氣，左恰好腦袋瓜兒、左恰好腦袋瓜兒，不置可否。

“非也，但差未幾。”

苦大師看莫問情，問道：“如何？”

“大師劍道比擬嵇燕然真人呢？”風輕夜淺笑道。

莫問情想了想，答道：“大師好禪，好禪，好禪茶。”

苦非禪大喜：“對！對！對！恰是一杯淡水。”其愉悅，發自內心。

苦非禪手掌按於水流，手指或蹈或拂，悠悠泰初之音，迴盪這小小的封閉空間，鬆沉曠遠。四縷水流自指縫飛出，外型茶盞之狀，四片茶葉主動飄入。四盅禪茶，各飛於每人麵前，視野處，唯這春季之葉了。水做的茶盞，晶瑩剔透，宛然活動，葉麵的頭緒，猶為清楚，似大地之上無數的門路。每一條，去往的終是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