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四章 且去煙波放浪吟 下[第1頁/共3頁]

她大抵非常不善於與陌生人士交換，不辯白夜螢照呼“紫心”的靠近，朝莫問情燦燦一笑，目光緩慢掃過風輕夜這位“白叟家”，低頭和寒兒說道：“我再一曲《暮春》，然後一同彈奏《佩蘭》。”

紫心端坐，揉揉靈巧的小狐兒，似自言自語，也似和寒兒商討，說道：“彈甚麼好呢？”

冉無求變色。

絃動東風，止雨小築更靜更靜，乃至紫心的《暮春》之曲，恍忽也是喧鬨的。

夜螢照搭話道：“咽天琴……嗯，紫心不曉得它是哪等寶貝嗎？”

“不是。”夜螢照淺笑道：“鄙人建此止雨小築，獨一心願，便是聆聽瓊天指法之下、咽天琴流淌的一曲《天魔引》。”

“哈哈，貧僧當然。便天下統統禿驢，誰不追求攘利？世事千奇百態，誰不在爭來奪去之間沉浮？”苦非禪說道：“但這時候，哪怕仙道坦途擺在麵前，貧僧亦不去爭奪、不為所動，隻願放空表情，聆聽紫心和寒兒的雅音。”

“尊老之物，理所當然由你領受。”秋栗兮說道。

紫心歡樂道：“秋長老以為歸兮琴是我的？”

“咽天琴已不在寶貝範圍。普天之下，比肩它的寶貝，不超越五件，對隱蒼山來講，更是絕無獨一。”夜螢照說道：“此寶非隱蒼山聖女一脈的人，拿去冇一點的用處。夜兄弟……哦，夜前輩，你說是不是？”

“跨弱水之微瀾，發成山之遠岸；怵春歸之未幾，驚此歲之雲半；出海漲之蒼茫，入雲途之滿盈；無東西之可辨，孰遐邇之能算……集勁風於弱軀，負重雪於輕翰……”

寒兒不敢轉動，唯恐擾亂了操琴。少女昂首，直視山外，彷彿不再有止雨小築，不再有蘅皋山，更不再有聽琴的人物，《遠鴻》的旋律，傳向遠方，彷彿和那宿滄浦的空曠湖煙，連在一起。

風輕夜、莫問情確切不在乎歸兮琴的歸屬，寒兒具有此琴是好，償還紫心亦不錯。少年不免好笑，這秋栗兮，誇獎便誇獎，何必牽涉歸兮琴？果然，苦非禪目光一挑，風輕夜點頭止住。紫心的琴藝，稱得上匠心獨妙，這些琴曲，人間本就可貴一聞，更可貴琴音以內純純粹粹的心聲。若由的這濁事爭幾句、損幾句，真的焚琴煮鶴般，傷之風雅。

這些人中，苦非禪、秋栗兮身份特彆，風輕夜之流，如此景象，或訥於言，或自發不敷與這逴俗絕物的少女攀往，《遠鴻》撫罷，唯有歡然餘音天籟。夜螢照見地風采，遠超這些愚頑不堪的傢夥，做禮道：“人生便若遠鴻，棲暮而晨起，慨六合而振飛，誌趣孤潔。螢照懷感紫心《遠鴻》之意，誠相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