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家[第1頁/共3頁]

止妹家與存弟家經濟環境相仿，常日也是捨不得點油燈的主兒，存弟家隻要兩個在外扛活的小叔回家的時候才捨得往燈裡倒點油，做出“團聚”的氣象來，止妹家並無在外的兄弟，此次點燈，必定是為了接待說成的媒人了！

她哭了一會兒，驀地感覺動靜有些不對，昂首一張，就看到鄰家的女兒止妹正站在院子裡，白著一張臉望著她。

本來倒是有個機遇讓她早早地嫁給陳家莊的陳老六，把女兒送出門去，不但她做母親的功德美滿，且又去了禍星，又賺了糧食和豬，但是她丈夫惦記取過兩年多換點糧食和豬，此事竟然冇成，存弟暗自感喟不已，這日到早晨見著太陽落了山，招娣竟然還是不見蹤跡，不由得她不發慌。

她這麼喊著，因而她並冇有教招娣任何事，招娣還是甚麼都不會。

招娣不會村裡女孩子會的統統活計，就是生個火，她也不會規端方矩的，老是要問：“為甚麼石頭裡能打出火來？”“為甚麼灶是方的？”

她也是以狠狠地打過招娣，但是招娣還是甚麼都不會，就會異想天開，這不由得她不犯愁。

她揣揣不安地東張西望了半日，部下卻涓滴不敢停下活計，趁著添柴草的工夫她又出門望了一圈，不見女兒回家，目睹隔壁的鄰舍已經點上燈火，又聽到他們家傳來杯盞響動，曉得他家的喪事今晚多數成了，不由呆了一呆――鄰家的女兒止妹生得比招娣大了兩歲，恰是談婚論嫁的年紀，她做得一手好針線，又會紡紗，不像招娣百事無成，以是縱使年紀大了幾歲，財禮比小女孩要很多些，也有好幾戶人家上門求娶，前幾日存弟聽鄰居說閒話就曉得他家喪事已近，冇想到來得這麼快！

天哪！她那裡來的這很多為甚麼！

本日她看女兒魂不守舍，又說了些發昏的話，因而吃緊打發女兒出門去割草，冇想到割到這晚還不返來，眼看飯菜就要上桌，她的丈夫和婆婆常日再疏忽招娣也會發明桌旁少了一人，這可如何辦好？

實在她是不想讓招娣上山打豬草的，這個女兒向來不大聽她的話，到了山上更野，但是她一不會紡二不會織，隻要打發她去割些豬草王家纔不至於白贍養了她，割來的豬草中有一部分在青黃不接的時候還能充作百口的飯食，以是她也由得女兒去了。

哎，如果招娣能懂事、聽話、孝敬那麼一點兒，她也不至於這麼憂?！

是到彆的處所去浪蕩了？

她每天起碼做一個藤筐，夏季白日長的時候，她會在晚餐後一向趁著天光做，直做到眼睛再也看不見東西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