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第2頁/共5頁]

五個數都記不對，顧拙言一向麵無神采的臉上皺了皺眉，誰知這還冇完，莊凡心仰起臉看他，說：“薛寶言？用飯。”

莊凡心微微吃驚，仰臉看著薛茂琛，一副冇想到的模樣。不怪他，做鄰居很多年，他幾近冇見過薛茂琛的親戚，老頭獨居，有司機有保母，出門旅遊一走就是倆月，大師還覺得薛茂琛年青時丁克，大哥後空巢。

三個字能記錯倆，還幫手隨了母姓，顧拙言冷冷地說：“我叫薛寶釵。”

算起來，這是他明天第一次真正的笑。

薛茂琛說：“甭客氣，估計我外孫快到了，該歸去了。”

他回身走了，微卷的頭毛跟著夜風輕顫，像野貓溜邊奔馳時閒逛的尾巴尖。

薛茂琛說：“剛一歲，正混不吝呢。”

薄弱的左肩上文著一小顆心，線條很細，彷彿盛在鎖骨上，顧拙言垂眸看著，不但看得清楚，連莊凡心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兒也能聞見。

先容完這一句，顧拙言的目光落在莊凡心的身上。

莊凡心捂著臉望去，擋風玻璃折射激烈的日光，看不逼真，模糊約約瞥見一點表麵。紅色襯衫，雙馬尾，抱著迪士尼的書包，這外孫子也太會打扮了吧。

薛茂琛白一眼莊凡心，罵他小傻子，然後從兜裡取出一包餅乾，說：“小莊，給，你拿著。”

顧拙言一刹時怔愣起來，在昏沉的燈光下諦視著對方，彷彿真的有點熟諳。垂垂的，麵前閃現出三年前的場景，他在莊凡心家門外撞到一個男孩兒。

小女人叫顧寶言，撇著嘴巴，好半天賦拘束地叫人。一聲“姥爺”哄得薛茂琛笑著花，問長問短，彷彿健忘等的是外孫。

莊凡心一溜煙兒跑下樓，趟過樓前的小花圃，在大門口堪堪愣住，還冇站穩便被德牧狠狠一撲。他從小就喜好小貓小狗，可惜他媽媽不讓養。

莊凡心擺擺手：“我回家了。”

薛家的大門敞著，顧拙言正在花圃裡逗狗，餘光晃見一人影，昂首一瞧，見莊凡心立在大門邊。那角度很奇妙，莊凡心的頭頂剛好是一片朝霞，紅紅的，有點辯白不清莊凡心的上衣是紅色還是橙色，那張臉真的很立體，光打上去明暗有致，像幅油畫似的。

顧拙言不大甘心腸走疇昔，接住箱子，很沉，內裡是幾盆盛開的鮮花，走到樓前，箱子擱在台階上，兩人無所事事地立著。

莊凡心隻好迴應：“嗨，我是莊凡心，就住這裡。”

當時是春節，莊凡心去鄉間寫生，解纜前一晚患上感冒，第二天解纜時暈暈乎乎的，剛走出大門就和從門口顛末的顧拙言撞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