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第2頁/共4頁]

澡間裡氤氳的紅色霧氣垂垂散淡，氛圍變涼。

檀香忍不住問了一句。

孟夫人道：“娘放心，媳婦曉得。”

劉嬤嬤忙揀好話勸：“小娘子嫁的不是彆家，國公府是知根知底的。世子豐度出眾，人中龍鳳，疇前來泉州時，對小娘子如何，夫人你也曉得的，何況，那邊的二夫人跟夫人您還是親姐妹，都是一家人。小娘子一疇昔，就是國公府世子夫人了，今後福分不曉得另有多少，夫人有甚麼可擔憂的？”

嘉芙道：“女兒早就好了。娘不必擔憂。”

王婆子嚇了一跳，咂舌：“我的個娘！這也忒貴了，那裡買得起！小娘子的澡水裡每天加這個，一個月下來，那要費多少銀錢？這洗的不是香湯，竟是錢湯了！”

檀香用條柔嫩大巾將嘉芙身子連肩裹住，丁香遞上預先備好的衣裳。嘉芙擦乾身子，套了衣裳出去，幾個粗使婆子便出去清算，內裡一個姓王的婆子，剛來冇多久，聞到澡湯裡散出的香氣，忍不住問：“小娘子每天用的這是甚麼香？怪好聞的。我孫女下月嫁人，我歸去買些給她添妝。”

“明天出門記取帶上。我的衣物也全要熏這凍冰片，熏的久些，彆的一概不要，彆弄錯了。”

……

老太太望著她的眼神裡，透出了些可貴的溫情，點頭道：“你起來吧，歸去早些歇息了，養好精力，明日一早還要上路。”

檀香出來，見嘉芙翻開了香料盒，取玉勺挑了一勺，知她要加到那隻鳳頭香爐裡，忙上去替她揭開爐蓋。

這便罷了。檀香在甄家多年，跟著小娘子，多少也曉得些香料的種類和好壞。凍冰片天然是上品，香氣輕靈而溫雅，後味含甜，代價不菲，但在同屬的脂香料裡，並不算頂級。頂級的是龍涎。因兩種香料的形狀色彩肖似，味霧也像，非裡手不能辯白，故常有奸商以凍冰片充龍涎售賣。

孟夫人被勸住，轉為笑，拭了拭眼角，牽著女兒的手道：“是娘多想了。走吧，不要叫你祖母等久了。”

孟夫人打量了下女兒，見她笑靨盈盈，氣色公然也好，垂憐地摟她入懷：“你爹一走，轉眼就是三年，你哥玩皮不聽話，孃的跟前就剩你知心，明日就又……”

檀香已經看了嘉芙好幾眼。她整小我下縮，浸在那隻香樟浴桶裡，剛洗過的滿頭半潮青絲用支釵子鬆鬆地綰在頸側，額輕靠在桶壁上，雙眸闔著，睫毛低垂，彷彿睡了疇昔。

嘉芙祖母胡氏是甄家的當家主心骨，奪目刁悍，不輸男人，疇前一心盼著兒子考取功名，丈夫歸天後，為了不讓他用心，家業全由本身一手打理。嘉芙父親脾氣卻疏闊放達，對功名興趣不大，考中秀才後，屢試不第，到了他三十多歲，一怒之下，乾脆放棄功名接掌祖業。不想三年前，嘉芙十三歲那年，他隨船隊出海，不幸遭受風波而歿。胡氏白髮人送黑髮人，悲哀可想而知，但這老婦人扛了過來，改而把但願依托在了嘉芙哥哥甄耀庭的身上。他大了嘉芙兩歲，本年十八，對mm極好，可惜不大長進，學業一塌胡塗不說，家中買賣也不上心，整天在外廝混，這會兒已經掌燈了，人還不見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