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第2頁/共4頁]

“九娘有幾件事不明白，特來就教姨奶奶。”九娘沉寂自如，緩緩隧道：“還請姨奶奶不吝釋疑。”

老夫人停了一停，緩緩在羅漢榻上坐定，摒退了閒雜人等，歎了口氣道：“幾十年不見，眉娘還是這般風華絕代。”

一進門，一眼就瞥見那坐在東窗下鏡台前的女子，正在燈下梳頭。連著九娘在內，不自發地大家連呼吸都放輕了。

阮姨奶奶在妝台前停下來，拿起玉梳，輕聲笑道：“小九你真是故意。現在悔怨了嗎？阿梁，玉郎讓你驚駭了吧？高氏是不是也驚駭了？”

六娘隻看到那一頭烏黑油亮的秀髮，竟真如四娘所說，看不到半根白髮。照說阮姨奶奶也已經快六十歲了吧，真是奇特。

九娘沉聲道：“托痘娘孃的福，九娘先死而後生，略微開了些竅罷了。”

九娘屈了屈膝，上前幾步，凝睇著麵帶笑容的阮姨奶奶。固然冇有白頭髮，可眼角唇角的細紋還是顯現出了年紀。

那女子背對著她們，長髮委地。她左手攏發，右手執了一把玉梳正從上往下梳，皓腕比那白玉還白三分，寬寬的精白薄紗袖墜在肘下，聽到這很多人闖了出去，隻是微微側耳聽了一下，並未曾轉頭，也未曾停手。

世人浩浩大蕩進了青玉堂正院，女使稟報老太爺外出還未返來。

老夫人悄悄握住六娘顫抖的手，放在本技藝臂上擋住，拍了幾拍。

阮姨奶奶理了理精白寬袖，瞥了貞娘一眼：“如何？是又要掌我的嘴？還是又要以大不敬為由賜我毒酒？老定王殿下可還看著吧？”

九娘回身看著老夫人。梁老夫人點點頭：“不要緊，阿妧想說甚麼就說甚麼。”

六娘九娘都怔住了。九娘心念急轉，大不敬？賜鴆？定王？一些宮中舊事秘聞閃現，俄然模糊有了個極可駭的動機冒了出來，卻連她都不敢深想下去。

阮姨奶奶又歎了口氣：“那些陳年舊事，早已經腐臭不堪，誰還記得？誰還敢記得？不過提一次恨一次罷了。隻是高氏用足你一輩子還不敷，連孫女們也要用上。如果玉真當年有她一半的狠——”

阮姨奶奶的眼波和順如春水，輕掠過六娘和九孃的麵龐，再看向老夫人，俄然就笑了起來。六娘和九娘竟都情不自禁心神一蕩。四娘說得冇錯，她眉眼分得太開，嘴略大，唇稍厚，可這一笑，真是花動一山□□，讓人不知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