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西子衚衕[第3頁/共4頁]
好不輕易捱到北京,岑深的黑眼圈又重了一分,眼神冷冽得像刀子。阿貴可不敢在這時觸他黴頭,隻要桓樂無知恐懼,緊隨厥後。
他的頭髮是真的長,這麼抬頭的時候,將近垂到地板上。
這裡除了衛生間,一共隻要三間屋子,最大的那間做了事情室,小的那間是廚房,剩下的就是寢室。寢室也隻放得下一張床和一個衣櫃,拉開米灰色的窗簾,院裡的風幾近唾手可得。
管他去死。
回家的路上,兩人又顛末一家剃頭店。這家店叫君君剃頭店,老闆也是一個妖怪,岑深是他店裡的常客。
岑深揉了揉眉心,腦袋疼。
紙條上隻要兩個字,勞煩,落款則是桓樂認不得的兩個扭曲字元――Wu.
桓樂抓了把頭髮,迷含混糊地跑去開門,卻冇看到任何人。他又往四周看了看,也冇發明任何身影,正想要關門時,卻在門口發明瞭一個小竹籃。
桓樂卻另有些獵奇:“紙條上的字是甚麼意義?”
“……”
“你的腿還疼嗎?”謹慎翼翼的體貼讓他的睫毛顫了顫。
衚衕裡有很多妖,桓樂辨彆得出來,幾近都是小妖,魚龍稠濁。妖的氣味和人的氣味充分融會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構成了一股奇特的味道。
“我有前程?”
玄色的樹影,在玻璃上倒映出各種奇特的形狀。
阿貴在水缸裡自在安閒地吐著泡泡,說:“少俠,再接再厲啊,老夫感覺你很有前程。”
包裹被偷的桓樂變成了一個窮光蛋,就更要黏著岑深了。從西安回北京的路上,他的視野就冇分開過岑深,用飯也盯、睡覺也盯,連上廁所都不放過。
“不要亂碰。”幽幽的聲音嚇了桓樂一跳。
桓樂第一次失眠了,懷著一點點對將來的悵惘,和對柔嫩沙發的不適應,一向望月望到了淩晨。
桓樂趕緊追出去,跟著岑深一起跑進了廚房,問:“我睡哪兒?”
“我的衣服都在包裹裡,一起被偷走了……”
“呃……”阿貴翻了個身:“就隔壁什刹海的。”
思路垂垂沉降,桓樂終究沉入了夢境,直到第二天一早,被某個無情又刻毒的人一腳從沙發上踢下來。
排闥出來就是一個小院,一半青磚一半土,一棵龐大的椿樹高過院牆、高過屋頂,從這個都會夾縫裡探出頭去,遮了一半的太陽。
一張吊床要多少錢呢?
岑深冇有答覆,阿貴探出水麵,道:“那必定是隔壁的無先生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