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會向瑤台月下逢 下（從未後悔用自己換來將後太平）[第1頁/共3頁]

一點淚，卻從眼角墜下。

可我，早已死在那不測。

我內心清楚，這幅畫，一筆一痕，不是畫在紙上，而是利刃劃過我心底。

這笑容如一簇妖紅。

我指尖從他胸膛輕撫而上，手臂纏了他頸項，驀一抬頭，以唇銜住了他的唇。他低笑出聲……

劍青冇有答覆。

我的目光語聲，安靜得近乎空茫，不見喜悲起伏。

好久未曾睡得如此沉酣安寧，一夜竟無夢。

“劍青你瞧，像麼？”

“兩年了，月柔婷，你可曾見過我墮淚？”

“是，從今而後，奴婢不會再落淚。”

劍青無言以對，引袖拭去淚痕，抬眼望定我，鏡裡鏡外這一抹身影，曆經塵劫，愈發風儀無雙，孤絕如梅傲立，不成摧折。

“可，朕在候著皇後呢。”他半支起家子將我圈在身下，居高俯視，未束起的頭髮慵懶惰下，深目微睞，薄唇含笑。他明知我是用心的，他動容地瞥見了另一個冶烈如女妖，如精魅的我正自他眼底醒來，是阿誰在江南裡與他共難的至情至性的女子，是自髮膚到靈魂都與他勾連膠葛再難明開的女子。

我的目光，彷彿落在畫上，又似落在無窮儘的虛空。

但是深宮鳳帷後，已復甦的我卻不捨得展開眼睛。

腦海模糊閃過一個畫麵，在火海中，看不見那小我的臉……

“是下過雪了麼？”

恨夜短，癡癡纏纏，更闌裡竭儘歡好，相擁無間而眠。

帝迎敵國太子和談，前所未有。

城中也已積雪掃淨，黃沙鋪道，禦駕所經之處已設基層層保衛，光鮮如洗的甲冑劍戟凝了淩晨的寒霜，年青將士峻嚴的臉雖被風吹紅，與寒天夙起的百姓們一樣，因將瞻仰天顏而衝動得忘懷了酷寒。

如同懸停紙上的玉管霜毫，紙與墨，一白一黑之間，碧落鬼域，遊絲天外。

劍青走到畫案之側，畫已畫好，卻不忍多看一眼。

她聞聲回過神來，聞聲我在問話，忙應了聲是。

琉璃光，碧煙沉。

屏風合上，也不近前，也不出聲，隻哀哀望著本身的畫像，但是心底早已……

劍青卻感覺連指尖也發軟，這一天，這一刻，等了好久，竟然還是怕的。

“將近到變天的時候了。”

此時現在，這動靜已飛傳回京，遍及四疆。

想著那畫，那畫裡的人，我攏在袖地的雙手不覺發顫。

劍青微怔。

“你去稟報，我不去宴會了……”

我帶著劍青倉猝走向偏殿，劍青忙跟上，怕我有任何的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