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迷藥[第1頁/共5頁]

說罷，起手彈了一支山坡羊，那琴音聽上去昏黃迷離，讓人無端端覺出有幾分虛幻。而跟著一陣陣高聳襲來的睏意，容與更覺猝不及防，麵前的人和物變得搖擺起來，認識也跟著垂垂淡去，他儘力的想從這片恍惚中掙紮出來，卻隻感到渾身發軟、力不從心。

許子畏一怔，隨即從行囊中抽出幾副卷軸，一一展開。內裡有山川畫，也有花鳥人物。他凝神半晌，指著一張白描淡彩仕女圖，“廠公若不棄，我便將此畫贈送你。”

“大人今兒是出門辦差路過，還是專門返來看看？”

許子畏淡淡一笑，請他坐了，複又斟茶與他，“你也瞥見了，都城已無許或人安身之地，不歸去又待如何？”說完，整了整衣衿，對他施禮道，“早前不知廠公身份，失禮之處，望廠公包涵。”

方玉唔了一聲，似不經意的岔開話題，“大人今兒還回宮麼？”

容與一笑，欣喜他道，“無妨，不過些許小事罷了。你不究查我決計坦白，失之坦誠，正該我多謝你纔是。解元此去華亭任職，離姑蘇不遠。等迴歸吳中，當忘懷其間不快，放開胸懷。林某信賴以解元之才，他日必有機遇得朝廷重用。”

這話帶著些負氣的意味，容與點頭笑笑，“我不是這個意義，這些事兒終究還得看你的誌願，我不會勉強你。”

舉子們點頭感喟，魚貫散去。容與翻身上馬，上前扶住已有些搖搖欲墜的許子畏。他目光蒼茫，看了半天，彷彿才認出他，隨後慨歎一聲，“君子不知蠅有惡，小人安信玉無瑕。”

昔日班婕妤得寵於漢成帝，看到夏天曾與仆人形影相隨的團扇，到了涼秋時節則被棄置箱中，不由感慨本身的運氣和團扇類似，以是才做了容與方纔吟誦的團扇歌，聊以感念自傷。

林升聽了直撇嘴，“這值甚麼，我替你取返來就是了。你隻要把大人接待好，替他解憂讓他歡暢就得。你等著，我現在就去霓珍閣，返來可得讓我瞥見大人喜笑容開。”說著已是麻溜兒的跑了出去。

見容與點頭，她因而笑著起家，“那我給大人唱支曲子吧，好久都冇唱過了，您可彆笑話我唱的冇疇前好。”

目光落在那柄紈扇上，容與答他，“常恐秋節至，冷風奪酷熱。擱置篋笥中，恩典中道絕。解元畫的，但是班婕妤？”

她還是不說話，目光落在不著名的處所，好久疇昔，昂首衝他一笑，“行啊，我都聽大人您的。歸正我是您買返來的嘛。”

許子畏淺笑點了點頭，回身大踏步而去。容與站在貢院街口，望著他垂垂遠去的背影，好久以後，仍然怔怔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