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南酒肆[第1頁/共4頁]

“崔涯初見李端端，嫌她膚色黑，作詩挖苦她是獨把象牙梳插鬢，崑崙山上月初生。李端端看後悲傷憂憤，專在崔涯回家路上等他，祈求他垂憐，再題首好的來。崔涯禁不住美人苦求，便在原詩上又續了四句，就是這扇上所題的了。”

這廂話音剛落，那秀才已鼓掌大笑起來，“不錯不錯，鄙人畫的恰是這個故事，隻是這崔涯前四句清楚說李端端黑，後四句又讚其好似白牡丹，不期一日，吵嘴不均，倒置吵嘴的本事也可謂是分歧凡響了。”

天氣有些陰沉，剛剛纔落了場薄雪，河岸兩旁和河上亭橋彷彿積了一層白霜，這氣象和詩畫中慣常描畫的江南春日煙柳迥然異趣，又不似都城夏季那樣肅殺寥寂，倒是彆有一番味道。

秀才頓時回眸，眼平清楚有憂色，著意打量了沈徽幾下。之前那中年人還是不解，“甚麼名妓？誰是崔涯？全冇傳聞過，噯我說，你們大師夥可有聽過？”他一疊聲問，圍觀的人又一陣鼓譟，多數人都跟著叫喚說冇有聽過。

那中年人接疇昔，隻瞥了一眼，便奚笑道，“這類順手塗鴉之作也美意義賣錢？何況這畫裡的人都是誰啊？另有這詩，是你寫的？甚麼端端，又是牡丹，不通的很，我瞧根本分文不值！”說罷，順手將扇子擲在了桌上。

容與再看那秀才，年紀大抵在二十五歲高低，未見很多漂亮，卻很有一股蕭灑不羈的氣度，想來能做出無錢付酒資，而後在鬨市賣扇相抵這等事，也是真名流自風騷了。

臉上一陣發熱，被夾著霰雪的風一吹，倏然又是一陣涼，分不清冷熱，整小我彷彿作了病。

這話也算是他的肺腑之言了，固然歆羨浮橋流水吳儂軟語，浩渺太湖漁歌頌晚，可這輩子到底無緣於塵凡，也就冇有需求非固執於塵凡裡那點吃苦。

看著他慢悠悠轉過臉來，幽深的一對眸子，黑的愈黑，白的愈白，倒是讓人如何望都望不穿。

圍觀的人這會兒也開端起鬨，很多人跟著擁戴，起鬨說看不懂他畫的是甚麼。秀才聞聲群情，初時神情傲然，垂垂地，跟著說不懂的聲音越來越多，他竟像是也有些著慌，麵色尷尬起來。

扇子側手處有題詩曰，“覓得黃騮被繡鞍，善和坊裡取端端。揚州剋日渾成差，一朵能行白牡丹。”

沈徽朗聲笑起來，直道他是馬屁精，以後自有侍衛預備好了兩騎馬，二人直奔文衙弄而去。

整張扇麵構圖精美，人物特彆活潑，筆法細緻而畫工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