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繁纓[第2頁/共4頁]

布暖估摸著他大抵是有所發覺了，晚宴時他坐得不遠，不免會聽到甚麼。

秀忙著往健人裡灌雄黃，垂著眼睛道，“老爺那邊不必說，我們就說六公子，知閒蜜斯是他未過門的夫人，節下能不給他備這個麼？你也送她也送，磕撞到一塊兒，六公子戴誰的好？依著我，還是把纓帶送藍將軍合適。我探聽過，藍將軍本年二十四歲，說媒的踏平了門檻，但卻並未婚配。你把纓帶贈給他，一來報答，二來示個好。這是應在骨氣上的，是極高雅的事兒，不是愣頭愣腦胡送，毫不會丟了麵子。”

布暖過直欞門脫了衣裳入浴，靠在桶壁上喃喃，“藍將軍故意，下回要多謝他纔好。”

布暖正要鬨脾氣，那邊香儂指著外頭說，“我瞧見汀洲了，這就把繁纓交給他吧！”

秀和香儂忙著替布暖籌辦沐浴，煙波樓裡不設鍋灶，熱水是從園子那頭的大廚房裡抬來的。沈府裡有專門的粗使婆子，不管夜有多深都在主屋外頭侯著，瞥見主子們籌辦寢息了，便拿著扁擔挑有蓋子的木桶來。

布暖揉了揉太陽穴，“我頭疼。洛陽有手劄來麼？”

第二天晌午前秀挎著籃子返來，揭開印花布，上麵劃一擺著幾個油紙包，一包碼著青白紅黑黃五色絲線，一包裝著軟帛，另有扇墜子、條達和各式香粉料等，都是過端五必備的東西。

她漸漸把絛子捲起來，繁纓是男人的配飾，這個家裡隻要容與一個男人，除了他還能送給誰？

汀洲咧著嘴應了，打馬回營邊走邊想，藍相公內心喜好大蜜斯都做在了臉上，現在大蜜斯又給他送節禮，這是甚麼意義？莫非功德要近了？他穿針引線做紅娘，將來還能得個大亨通呢！

煙波樓裡的人閉門不出，團團圍坐著開端閉門造車，縫出一堆角黍、蒜頭、五毒、老虎形的香囊來。布暖編完了百討取金銀絲線織繁纓，橫針豎線煞是邃密。織完了拿在手裡比，太陽下一擺，灼灼耀出彩色的光暈。

她不安地絞動手指，低垂著頭說，“孃舅這話暖兒如何當得起！知閒姐姐有見怪的處所也必然是我做得不好，是我要請孃舅和知閒姐姐多包涵。”

他點點頭，“知閒平素縱性，一時好一時壞的。她如果有不敷的處所，你瞧著我的麵子，不要放在心上。”

香儂道，“隻是過節用的小物什，談不上要緊，玩兒的東西罷了。你記取交給藍將軍，彆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