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2頁/共4頁]

洺竹抬臉看了一會兒，轉過身，院場牆角梨花樹下有一個白衣女人，手裡撐著一把素月黃的杏花傘，也不知是如何呈現的。

“好。”

這場雨大水猛獸似的，轟啦啦當頭潑下，幾家門派大夥被澆的透濕，髮梢噠噠地滴水。

柳含光浮泛的眼中排泄猖獗的玄色，如一隻蟲在爬動。

“可這紅蝶、這紅傘……”

落音展開眼，隻見此人不慌不忙地走到他麵前，是一個禿頂小和尚，清秀潔淨，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鏤空香爐。

“黑霧……散了？！”

如此沉寂黏稠而烏黑的夜裡，有風吹過。

“白首魔女！”

他低下頭，規端方矩地雙手合十行上一禮。

隻剩稀少的絲絲縷縷在氛圍中遊曳，世人剛麵露憂色，一想到這兒另有個百裡汐，臉上的欣喜馬上化為防備嚴峻。

彆莊院場裡其彆人的叫聲和麪龐彷彿皆然消弭於雨中。

“冇事了，”他低聲說，“辛苦了，百裡。”

一字一縷的黑霧凝成一把鋒利匕首，擱在他掌心，他鎮靜地說：“既然人都到齊了，那事不宜遲……”

雷聲轟鳴，近在耳邊，掀起的暴風吹得百裡汐以傘作擋後退幾步，心想，來了啊。

“妖孽！明天我們死在這裡，總有人來清算你，替我們報仇！”

世人：“……”

“不成能……”

百裡汐道：“你曉得就好，反派總死於磨嘰和話多。”

落音終究收回壓在琴絃上的手，閉上眼，捂住額頭吐出一口氣，極其倦怠的模樣。一旁小書童蘭亭趕緊將古琴罩上，又披上一件衣衫給他。

她抬了抬傘，便暴露一張秀致的臉，眼角含笑，明麗生光。

百裡汐道：“當時明州絞殺妖巢，你對炎莊主派送給五毒門的信使下了手腳罷。真正的洺竹去那裡了？”

她瞅見男人青袍金紋的衣衫，抽著氣兒想開口，嘴角又冒出一汪血，淌到脖子上麵。

“殺了她。”

徐川牙齒磨得滋啦滋啦響，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繽紛紅蝶在女人的周身翩翩起舞，彷彿要把她潔白的衣裙一併染紅，百裡汐笑了一聲，漸漸說：“小和尚，你曉得我是誰嗎？”

她仰起臉，瞥見男人安靜的麵龐，眼眸黑黑如同寂默的夜海。她儘力地想發音，雨淅淅瀝瀝，他的胸膛格外和緩。

“白首魔女？”

男人一手握住她的腰，一手從她手中抽出紅傘，冷靜撐在她頭頂。

“寂流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