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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展開眼，榻側已無人，天光卻大亮了。沈令蓁內心格登一下，朝簾外喚道：“嬤嬤，幾時了？”

沈令蓁的臉騰地一下燒起了紅暈。

“替你治夢魘。方纔不是做惡夢了嗎？”

是他的掌心覆住了她的腳踝。

實則霍留行的生母和大哥早在多年前都已過世了。俞氏是他的繼母，是帶著與前夫所生的兩個女兒再醮到霍府的，以後便再無所出。

剛進書房，一名身穿勁裝短打的男人上前來，向他拱了拱手：“郎君，小人連夜查了查，少夫人出嫁前除了入宮幾近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遑論分開過汴都城，想來講您眼熟隻是偶合，不該是當真在哪兒見過您。”

俞宛江這說辭實在陌生得古怪，旁人乍一聽怕得一頭霧水，但沈令蓁在來之前向皇外祖母探聽過霍家的環境，大抵曉得背後的啟事。

俞宛江果然道：“你這一起遠道而來實在辛苦，多歇著些，稍後還得與留行一道去送你兩位兄長，從速用早食吧。”

沈令蓁昨夜舉著紈扇被迎出去，冇能瞧清府邸的模樣，現下在敞亮的天光裡終究看了個清楚。

“久病成醫罷了。”他搖點頭，把手上移幾寸，換到她的小腿內側。

霍留行搖點頭：“此事再議，您臨時不必有多的行動。”

這語氣，倒像沈傢俬塾裡常常考問沈令蓁的老先生。

“你去了外頭，天然該守淺顯的端方，但在霍府，我的話就是端方。”

以他耳力，早便聽出屋頂有人，猜到了究竟，以是才特地與沈令蓁提起霍舒儀，表示這個mm不要輕舉妄動。

俞宛江見他如此神采，猜想：“留行，方纔那酒罈子但是舒儀成心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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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旁耐煩地等，沈令蓁叮嚀婢女手腳敏捷些，待髮髻挽好，便與他一道出了院子，去給練武返來的霍夫人奉茶。

她說：“我疇前從未沾過酒，這就是人家說的吃醉了嗎？”

推輪椅的仆人也是驚奇萬分，吃緊停下。霍留行臉上更像結了層寒霜，先問沈令蓁有冇有事，見她點頭表示無礙，又朝身後道：“空青，去看看。”

她一一答了，想起霍留行方纔說，要叫霍舒儀來前廳賠罪，怕女人家大庭廣眾之下抹不開麵子，趁她冇來，先一步作出怠倦之態。

季嬤嬤回聲入裡：“少夫人，卯正了。”親迎禮成，下人們改了稱呼，“姑爺說您連日辛苦，現下恰是渴睡時候，命老奴晚些喚醒您。”

第五章

這一番話字字句句皆是體恤，沈令蓁又要伸謝：“多謝郎君替我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