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公子義氣江湖行（一）[第1頁/共3頁]

武大郎道：“禮不成廢。”當下頭前帶路，把兩個解差引進酒樓裡去了。武鬆在前麵跟著，幾次想跟哥哥說話，武大郎隻是轉過了頭不睬，武鬆也隻好訕訕地跟著。

武鬆愣住了口中咀嚼，諦視了鄆哥的眼睛：“鄆哥，你真的覺得，殺人是一件很痛快很豪宕的事？”

鄆哥早跑上前來見禮：“兩位端公好。新奇果子，最解行路口渴，兩位端公隨便用些，也是小人的一點窮心。”

到了酒樓中一個閣兒坐下，酒保小二哥早擺下酒盞，菜蔬、果品、按酒都搬來擺了一桌，武大郎請王5、趙六落座後，便開門見山隧道：“二位端公，我武家家門不幸，出了這個孽障，犯了事，倒要扳連二位跋涉兩千裡地去送他，這時節恰是蒲月暑熱氣候，一起上的風塵曝曬，倒是生受了二位，卻讓我武植心中怎能過意得去？是以，舍了這張老臉，想請二位端公押著我這兄弟，先回清河縣一行，去家裡辦理川資行李，也能體麵子麵的恭送兩位端公上路。”

本來宋時的公人，都稱呼做端公。那端公本來是唐朝禦史的尊稱，以其在台端也。到了宋朝竟以此稱呼淺顯差役，於前朝官員的賤視之意，也可見一斑了。

武鬆滿臉自嘲之色：“甚麼豪傑？真正的豪傑，是象西門大官人那樣，於無聲無形中扶危濟困，解人急難，正象我徒弟周侗當年教誨的那樣――大智若愚，大勇若怯，我武二蠢才一個，算甚麼豪傑了？”

武鬆刺配孟州的宣判一出，清河縣自李知縣以下，皆是大失所望，無不暗中抱怨道：“我們的案牘狀辭，都做得滴水不漏，武都頭按理本當無罪開釋纔是，現在卻恰好刺配兩千裡外孟州，這另有天理嗎？這另有國法嗎？”

鄆哥正深思間，俄然聽到城門裡一陣鼓譟，早接出一排人來，亂鬨哄道：“本來是武二哥返來了！”這恰是：

鄆哥見武鬆說得慎重，不敢怠慢，連連點頭道：“武二爺請講，鄆哥必定牢服膺在內心！”

若說豪傑必嗜血，且看屠夫也稱王。卻不知來者有誰？且聽下回分化。

如果旁人，王5、趙六必定要拿拿身份，刁難刁難，便是多榨一串錢，也是好的。但武大郎是赫赫馳名的地廚星，東平府中哪個不知，那個不曉？王5、趙六哪敢怠慢？倉猝搶著回禮道：“武星主說的那裡話？星主跟我們弟兄說話，才叫賞光。如有甚麼話，劈麵叮嚀了便是，何必備酒？”

鄆哥臉上暴露蒼茫之色來，輕聲嘀咕道：“你是豪傑啊！豪傑如何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