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成敗之由（三）[第2頁/共4頁]

“四哥？營丘郡叛變，與冀陽郡遙相照應，我遼東情勢日漸險惡，為何四哥你還麵有憂色?”少年看嚮慕容恪，有些不解。

慕容恪的眼神如同一汪泉水，看上去深不見底，豁牙少年也被其兄氣勢所佩服。心中暗想，大哥雖是世子，才氣比起四哥來遠遠不及，我不為大哥所喜，今後隻要與四哥互為援助，才氣在遼東儲存下去。

慕容恪思慮著當下的情勢，便有標兵傳來諜報。遼東局勢瞬息萬變，他已經做好了應對的籌辦。

慕容恪有些沉默，亂世當中哪有事理可講?隻要勝利者，方纔具有解釋公理的權力。

居就縣屬於營丘郡，營丘內史鮮於屈乃是遼東大族。遊泓叛變，莫非鮮於屈此人也已經投奔石季龍不成?

段遼拉著陽裕的手，麵有愧色：“寡人局勢已去，陽太守即便擇主而事，亦冇有對不住寡人之處，又何必如此？”

數千年來，何曾有外族入主中原？

慕容恪將諜報遞給少年，悄悄道：“鮮於屈想要叛變，卻被部屬武寧令孫興收而殺之。愚兄不為營丘郡失而複得所喜，所喜者，乃是慕容家療養三十年，終究有家屬情願為遼東獻死力。慕容家想要入主中原，卻不能如匈奴與羯胡普通殘殺晉人，需求清算晉人之心，方能爭霸於天下。”

慕容恪看向隻要十三歲的弟弟，眼神中充滿了佩服，另有一絲斷交。他翻開諜報看了一眼，頓時喜上眉梢道：“公然不出為兄所料，營丘內史鮮於屈叛變了。”

“啪嗒！”

陽裕在段遼的攙扶下，緩緩地走出城門。他曉得，此番拜彆，隻怕再無相見之期，想到相互一番君臣之情，表情不由為之一沉：“這件事是老臣獨一能為主所做的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天之所命，凡人難為。老臣如果幸運留得性命在，再與主公一話舊情。”

說完此話，陽裕向著段遼行了一禮。

“太守大人，振武將軍派人送來的信。”

匈奴劉元海與羯胡石勒實在是具有了天大的氣運，方纔成為中原共主。這些世家大族即便是擇主而事，也看看碟下菜，不會將家屬的命脈等閒地壓在某個權勢身上。若不是鄴城傳來《五胡錄》的讖文，那些大族又怎會對慕容家儘忠？

存亡存亡，在此一戰！

天命所加，又豈是司馬家所能禁止？

“既然四哥如此說，小弟照做便是。隻是父王何時想要對晉人大族脫手？這條流言，卻不知是那個傳出來的，恁地可愛！”豁牙少年麵色不平，“中原被羯胡所據，若不是我慕容家為他們供應庇護之所，這些人隻怕早已經成為田野上的一堆白骨。現在國難當頭，他們卻率先發難，真是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