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郎官[第1頁/共4頁]

鳳樓咬緊牙關，就是不吭一聲，溫老爺氣極，一根板子高低翻飛，竟用儘了滿身的力量。因他板子一下比一下重，不過一會兒工夫，鳳樓身上的幾重衣衫俱被血水滲入。他明天偏咬緊牙關，既不告饒，也不呻-吟逞強。

老嶽勸鳳樓道：“五爺少說幾句罷！”又去攙住溫老爺的臂膀，口中勸道道，“老爺早些安設罷，有甚麼話明天再說不遲。至於五爺搶人打人這事兒，在老奴看來，也冇甚麼大不了的，明天派人送去銀錢好生安撫，銀子多多的給他，叫他再籌措一門婚事便是……五爺自小便調皮，老爺還不曉得他？如果為了這些許小事氣壞了――”

老嶽接著問：“老爺問你：你這孽障，內心眼裡可另有六合君親師？”

水生便說道：“我覺著嶽鳴的名字甚是風趣，和我們三姨孃的閨名……”覷了覷鳳樓的神采，縮著脖子笑說，“一個月喚，一個嶽鳴，聽上去，竟像是……像是一家子人似的……”他本來想說像是一對兒似的，眸子子又轉了一轉，改口說成像是一家子人。

月喚剛強地點頭，說道：“我馳名字，叫月喚。你不喚我名字，我便不睬你。”

月喚慎重向那婆子說道：“我馳名字，叫做月喚。你喚我名字，不要叫我姨娘。”

丫環道：“明天我們這裡亂糟糟的，現做是來不及了，外院正在擺酒菜，鍋灶支了好幾口，熱飯菜必然有的，我去外頭挑一些邃密的端返來便是。”

桌上有酒有茶，也有四色精美點心，點心皮都染成了紅色，看著喜慶，卻令人倒胃口。從早到晚，隻吃了六隻湯圓，肚子早就餓癟了，如果能吃上幾口熱食就好了。

苦勸了半日，見溫老爺手上緩了一緩，彷彿有所鬆動，忙又叮嚀諸人：“快把五爺扶歸去！”

溫老爺把手中的棍棒一丟，長歎一聲，落下兩行老淚：“我上輩子是造了甚麼孽……我總有一日要死在這孽障手中！”

頓了頓，見他還是跪著裝聾作啞，因而再訓：“老爺說你：孽子！你不要臉，也得想一想你大哥纔是！你大哥才十三歲上便中了秀才，自秀才而舉人，而進士！我不求你和你大哥一樣出息，也不敢希冀你光宗耀祖，但你也不能總拖你大哥的後腿！我溫家也丟不起這小我！如果你此番鬨出性命來，我叫你也活不成！”

溫老爺見兒子這副油鹽不進的混賬嘴臉，心中愈發來氣，板子竟打得脫手，也不要人幫，本身撿起來，趁喘氣的當兒，叮嚀上麵的人道：“把他小燈鎮搶來的那女孩兒給人家歸還歸去！”又罵，“我溫言醒如何會生出你這類荒淫無恥、窮凶極惡的兒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