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頁/共3頁]
“明天起白杏搬歸去吧,不必再整夜候在我屋裡了。”安卿押一口茶,神清氣朗的模樣。
“把書留這兒吧,也許我哪時醒了還能夠看著解悶。”安卿嘟噥一聲,已是閉眼窩進了棉被。
因而兩位丫環當即收聲,茹雲理床,白杏打水,奉侍安卿寢息。
兩人因而輕手重腳的推出去,將門帶好。
屏風麵料豐富,不透光也不過風,一轉過屏風便俄然由明轉暗、由靜轉沉,氛圍在這裡固結不動,唯餘三支立香在暗淡的房間內不緊不慢地燃燒飄散。平淡的香溢滿一室,一桌一椅一蒲團一睡榻,無一不侵染了香的氣味,早已是個團體。
木珠串在她手上攆過一圈又一圈,她開合的唇唸誦著辨不清聲音的經文或頌詞,不受滋擾。
“謙讓恭敬,先人後己,有善莫名,有惡莫辭,忍辱含垢,常若害怕,是謂卑弱下人也。”安卿唸叨這句,又讓茹雲拿書過來指給她看高低文,佯做興味盎然的模樣,兩顆腦袋一起研討書籍靠得極近。
“好好好,那我一人藏著茹雲更好!可彆讓彆人見著你的好,反而從我這奪了去。”
安卿的目光從貼牆而放的床榻移到床前側擺的木桌椅上,順著椅子腳滑落到鋪設整齊的青磚空中上,眼瞼略掀,視野最後落定在那方端方嚴厲的佛壇上。
三人笑鬨一陣,安卿精力不濟一會兒就哈欠連連。
本來如此,安卿暗道一聲,頓時打趣道:“那我這些天可真是荒廢了一名好先生。”
因而胡亂擦一擦渾身汗水,帶著紅撲撲的小臉窩進被窩。
待午休後再一睜眼已是暮色時分,微敞的視窗流瀉進幾縷帶著秋意的風涼的風,吹散了些許室內的悶熱。茹雲在耳邊輕喚她醒來,白杏在溫馨地擺盤。
茹雲挑了一段古時女大學士所著作的關於勸諫女性德行的文章,娓娓道來,她一邊富有豪情地朗讀,一邊也交叉著報告著書人的平生事蹟和後代人對她的評價,不但是安卿,連木訥的白杏也聽得津津有味。
安卿趴回床上,一頭剛剛纔挽起的長髮又被仆人揉散了開來,卻並不會顯得慵懶,隻因那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睛現在毫無睡意,像埋藏著無儘的私語,卻並不會等閒說與人聽。
她輕手重腳翻坐而起,套上一層豐富的外套,坐在床上就做起了一套古裡古怪的行動。一會兒拉胳膊一會兒伸腿,又是下腰又是前俯,足足來回了一炷香時候。
忍不住一皺眉,沉寂的佛堂、默唸的女人反襯得表情越加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