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 2[第2頁/共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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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她坐著大紅花轎，吹鑼打鼓被迎進門來做餘夫人。幾年光陰，兢兢業業不敢怠慢……

“我如何還不死囉——留著這老命——如何得完——赫赫嘞，你是拿刀捅外婆的心嘞……”

餘冰臣走出去。

“是是是。”春姨怕死了嚴阿婆罵人，從速搬來高椅，還用本身的袖子抹了抹。

嚴阿婆盤腿坐在椅子上猛力吸了兩口，煙霧中她的目光也迷濛起來，她又敲敲煙桿，“冰臣，外婆不護短。赫赫是甚麼脾氣，外婆曉得。她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又是鋸嘴的葫蘆，萬事不開口。她壞著哩，曉得你明天為孩子擺滿月酒，偏挑昨早晨肇事兒，用心不讓你好過。”

外婆吸了兩口煙，咪著眼換過一次菸絲。他們兜來兜去繞閒話，畢竟要到一赫身上。

嚴阿婆抱著孫女，不斷的唱：“我薄命的赫赫嘞——一輩子冇乾過好事，咋命這麼歹啊——”

“外婆——”

返來報稟老爺，夫人已經走了。

“外婆。”他垂首喚了一聲，眼淚汪汪直流。真不曉得說甚麼好，伉儷不敦睦，竟然把七旬的白叟都轟動，太不孝。

“不法、不法啊！”嚴阿婆擺動手出去，一看麵前的景象，滿臉丘壑臉上昏黃的眸子當即含著渾濁的液體。

餘冰臣，有妻沈氏，年二十三。因身有重疾，無後為大。所犯七出，決定休黜，永久離絕……

不但她會恨他，將來他本身也會恨本身心太狠。

餘冰臣跪到嚴阿婆膝下，哭得拗傷。一個將死之人的心願，一個白叟的要求，他能再說：“不！”嗎？

休書收到，家人們便依一赫心願連夜清算東西。

嚴阿婆命春姨把一赫帶回房間，她親身守著孫女吃藥，換衣。等一赫抽泣著睡了，日頭已經晃過了中午，嚴阿婆轉悠一會返來坐在高背椅上抽菸歇息。

“外婆！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嚴阿婆說著就握著一赫拿剪刀的手往胸口上紮。

嚴阿婆抽一下哭一下，聲音帶著濃濃鼻音：“我曉得你捨不得赫赫，我們都捨不得她。可這孩子軸，腦筋轉不過彎來。你不承諾她，今兒……她就要死……你能守她幾時，吞金、吊頸、投湖、絕食……赫赫薄命，老太婆我命更苦，七八十歲還要看著孫女在我眼皮底下尋死……”

“我看赫赫環境很不好，雖不吉利，但外婆曉得，她心死了，擺佈拖不了多久……你……”說著，嚴阿婆吸了吸鼻子，重重放下煙桿，取脫手絹揉揉眼睛，“你就給她份休書，讓她——放心——去吧——”最後說完，已經是嗚嗚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