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鈴鐺(4)[第2頁/共6頁]

總之，在同事們的口中，他成了個身高一米八幾的大個子花瓶，他的存在，賜與了一群CBD民工充沛的俯視空間。

筵席畢。小師姐的出租車被他攔下。

她跟著他的引力扭轉，從高中到大學，再到陌生的北方。

……四年大學比如十月懷胎，畢業即為臨蓐，非論安產還是剖腹產，總要告彆胎盤，從一個母體進入另一個更龐大的母體。畢業會餐，免不了痛飲痛哭，以及痛訴衷腸，情感飽滿，嬰兒一樣。都在酒裡了，喝喝喝，挽著胳膊喝，摟著脖子喝，額頭頂著額頭淚眼婆娑。可貴的本性束縛，可貴的至心話大冒險。有些話再不說就來不及了，這是最後的懺悔時候，最後的剖明時候。不管說了甚麼、聽了甚麼，都在酒裡了……

目睹著這場尷尬，小師姐的心都快碎成粉了。她俄然狠狠一顫抖：他是否會跳下舞台？！像當年那樣擎起一束花蓄謀一次合座彩？

可她一點兒都不怪他。她戰役常一樣卸妝、沐浴，換好睡裙上床睡覺。

……

這統統跟料想中的太不一樣了，電腦燈映花了眼，他額頭越來越慘白，法律紋上僵著笑。

到處被伶仃，到處被打擊，這類日子他已接受夠了，冇有超卓的事蹟，又不甘心被末位淘汰，他必須抓住機遇表示本身、證明本身，讓世人重新采取本身……幾個月的薪水換來這身高貴的行頭，他賠了多少笑容才爭奪到這個演出的機遇，這是一次掙紮，一次胡想中的逆襲。

高中三年，大學四年，他是恒星，她是知名小行星，這場暗戀比如一條公轉軌道。

他到底還是跳下去了。在他有限的人生經曆中，當年的迎新晚會，永久是最華彩的飛騰，統統人都為他喝彩，統統人都喜好他，一次演出奠定了他四年的好光陰。以是憑甚麼不能再交一次好運！憑甚麼舊事不能重演！

在我們身處的這個次元，事物多數是螺旋狀拋物線式向量前行，起起伏伏兜兜轉轉直到起點，永冇有長久的頂峰或低穀。世相是如此，運氣是如此，愛情也不例外。這人間那裡有永不畫句號的熱戀或暗戀。

既是同一家公司，天然電梯裡常常見。和大學期間一樣，她掐著時候和他進同一部電梯，能站在他身後就儘量站在他身後，如果不能，就用後腦勺當雷達，僵著脖子捕獲背後的身形表麵。她數他的呼吸，明天是豆漿味兒的，明天是米粥味兒的……偶然離得太近，一呼一吸，酸了脖頸，麻了頭皮。